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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就算已经见面了,她也宁愿躲在厕所里,也不愿面对他。
周忆慈不说话了,怎么是她不愿见到他,这一年到头他回家过几次,难道就非得每个老婆都深更半夜地到处打电话找自己的老公么?“左正则…”很多次晚上都是看着他们的结婚照发呆,尽管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尽管开始就知道当左正则的老婆会很痛苦会很累,但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交流都不能进行。
“你…做女人了?”左正则很久才道。
“嗯?”周忆慈一愣,做女人?好像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她身体不适,但左正则发春一样缠着她,她哼哼唧唧的好长时间,原也是情难自禁吧,但最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告诉他说自己今天做女人。当时的左正则并不理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翻身到一旁还笑着说,还挺形象的。
“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忆慈在里头酝酿老半天的情绪,才慢吞吞地出来,见左正则脱了西装拿在手上,背对着厕所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是不愿意叫他,这样的背影,曾几何时都成为她的梦魇。知道她把孩子拿掉的那一次,他是真的怒了,最后转身离去,从此就再不理会她。周忆慈记得那个背影,那样决绝不留余地,本以为他该会和她离婚,但后来,他居然没有,再后来,周忆慈才知道,他要报复她的原比离婚更加残忍。那是践踏她的尊严,践踏她的灵魂,从此,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于他的那仅存的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左正则回过身来,他向来是警惕性很高的。“把衣服先披上!”他说话间就已经上前把手上的衣服披在了忆慈身上。周忆慈这一次并不反抗,而是把衣服拢了拢。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一步裙,所以,很显然,要是不披上衣服出去,会很难看。左正则的衣服很大,几乎可以盖到她的膝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忆慈总觉得很不舒服。忽然,忆慈停下来,转身道:“你送我去公司就可以了!”
左正则一挑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难道那么大个公司还不允许总经理休息一天?”
“我的车在那里!”
“我今天回家!”左正则打断她的话。
今天回家?那倒是顺路!周忆慈嘴角一哂,冷冷地笑道:“不用麻烦,你去忙你的就行!”
左正则看着眼前这个毫不示弱的女人,“你在怕什么?我还没有到那么饥不择食的地步!”说着,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顾及身后人蹬着高跟鞋还扯着那么大一件衣服的狼狈。
周忆慈恨恨地向前走,本来不过是为了拒绝他的照顾,显示自己身为周家人的强悍和坚韧而已,现在他这么一说,倒不像那么回事了。“左正则,你混蛋!”忆慈在后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是不解气。肚子胀痛得厉害,现在还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她的胃一直不好,不管是生什么病,发烧也好,生理期也罢,好像病症里头总有一个是胃开始难受想吐。
左正则原是生气,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以前是隔三差五地和他闹一次,现在基本上只要一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准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他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周忆慈并没有跟上来,再看去时,只见她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多时候,人总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活在自己的回忆和幻想里,比如说石斌。他曾经无数次回忆起自己的初恋,以及那些疯狂的,温馨的,还有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就像现在,他摆脱了一众的应酬以后,安静下来,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听着时钟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嘀嗒嘀嗒地响,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日历中的那个烂熟于心的日期上。再过几天,她就二十八岁了,在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他初次见到了她。她不爱笑,也不哭,“从来没有这样酷的小女婴”,当时妈妈曾经这样说过。后来,他们相知,相恋,并且许诺相守,曾经少年时代的种种轻狂事都是为她而做。就像她会在很多时候,笑着和朋友们开玩笑说,“石斌是我从出生开始见到的第一个雄性动物!”那样骄傲的神情,在他眼前永远都挥之不去。
可是,他们最终分手了。在英国街头的那家咖啡厅,她神情依旧倔强,“石斌,你走吧,你对我没有那么重要,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因为和你分手而想不开!”然后他就走了,出了咖啡馆,在街角呆立,看着坐在原地的她。看着她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喝酒,看着她蜷缩着将头靠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哭。他当时想,他的囡囡是长大了,连哭泣都学会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扯着嗓子干吼,只因要他安慰的小丫头了。后来他结婚了,前一天,她在浴室里割了腕,他没有去看她,因为怕自己再也走不了。周家老太太气愤之余,没有参加他和忆恩的婚礼,并直言说,伤害既然已经形成,希望他们从此不要出现在忆慈面前。再后来,她回国了,从此便再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