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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见了,便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蔓儿,古人自有天相,王劦虽然猖狂,却不是嗜杀之辈,你爹爹不会有事的。”谢蔓儿点了点头,抹去泪水,向她坚强地一笑。
谢寒正要继续安慰她,双耳突然微动,玉容一寒:“他们追上来了!”
宋永易和许渤川同时抬头,只听岸边马蹄骤响,王劦果然率八部众追了上来。
“这群海贼,真是欺人太甚!”许渤川怒目而视。
宋永易和司马昆吾操起船桨,奋力划行,可小船上坐了八个人,速度提不上去,始终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兵。
怎么办?谢寒双眉紧锁,寻思对策。求援怕是来不及了。靠向对岸也无济于事,这运河并不宽阔,轻功好手只要有树枝借力,便不难穿越。况且失了水流之利,只怕更易被对方追上。
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却依旧一筹莫展。
谢寒挺身而起,手按剑柄道:“我去拦住他们,你们先走。”
“姑姑不要!”谢蔓儿抱住她的腰,悲声道。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再不想失去第二个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宋永乾突然道。
沉沉的水雾中,一艘小船静静泊在前方。
是敌人么?众人心中一阵紧张。若是被敌人缠住,那便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王劦纵马而行,眼看便要追上对方,却见前面呼啦啦冲出几十名官兵,手持兵器,一字排开。为首一名总旗大喇喇地道:“守御千户所在此公干,闲人止步!”
眼见便要追上对方,却被这些官兵拦住,王劦心中自然恼火万分。
只是他此次来苏州另有要事,也不愿擅杀官兵,引起事端,当下抱拳道:“诸位兄弟,本人王劦,与贵所季千户是旧识。若兄弟们肯行个方便,王某白有重谢。”说着掏出两锭黄金,扔了过去。
那总旗接过黄金,目露贪婪之色,随即瞥了一眼河中的小船,叱道:“尔等竟敢收买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包天!我看你们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定是哪座山头下来的江洋大盗,还不都给军爷滚下马来,束手就擒!”
听他这般叫嚣,王劦不向冷哼了一声。身后,风魔暗夜轩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吼声,宛如猛兽出笼,正欲择人而噬。
那总旗吓得打了个哆嗦,低声道:“王公子,本来季将军都安排好了,城外任您行事,不过刚才来了个东厂的番子,手持令牌,说要在这里办事儿,非要兄弟们在这儿拦着。人家是京里来的,又在旁边盯着,弟兄们也不敢不听。东厂的那些阎王,咱们这些小鬼可惹不起啊……”说着向河里的小船努了努嘴。
东厂的人?王劦双日一寒,向小船望去。
那小船泊在河中,无声无息,仿佛只是一艘宅船。
为何不出面,是目中无人,还是想和我唱一出空城计?王劦向滕幽虺使了个眼色。滕幽当即飞身而起,向小船投去。
王劦紧盯着那艘小船,心中打定主意:对方是高手也就罢了,若对方只是无名小卒,便任由滕幽虺将其除去,以绝后患。
雾气中,滕幽虺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无声无息地向船头落下。
一阵雾气涌过,刚好将那小船和滕幽虺笼在其中。
只见雾气渐舒渐卷,一团黑气隐约盘旋其中。雾气浮动中,滕幽虺的身形乍隐乍现,宛如大蟒腾云。雾气却激若飞烟,倏忽万变,冥冥荡荡中间或剑光一闪,灿然如生雷电!那剑光闪了数闪,滕幽虺已无法在船上立足,不得不一声怒啸,跃回岸上。
“不愧是魊之幽虺,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酒还温着呢。只是华雄的头呢?我怎么没看到?”石川左卫门装模作样地道。他最喜欢看的书便是《三国演义》,最大的爱好便是嘲讽他人。如今难得王劦看重的滕幽虺出了一次丑,他焉有不大加讽刺之理?
滕幽虺也不理他,自向王霸道:“厉害,我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
“对方是谁?可看清了么?”
滕幽虺摇头道:“对方的剑逼得太紧,我没能进船舱。”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是此人出舱,只怕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八部众诸人心中都是一惊。滕幽虺在八部众中身法是最快的,若是他也没有自信从对方剑下脱身,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东厂之中,谁有如此高明的剑法?王劦心中犹疑。难道说……他突然扭头向小船望去。
那小船依旧静静泊在河中,浮沉不定。
是了,对方定是浮沉剑主张九霄!东厂中足不出户,便能以剑法逼退滕幽虺的只有此人了。王劦心念电闪,自己在苏州还有大事要办,此时与东厂为敌,大为不智。当下高声道:“今天便卖‘浮沉剑主’一个面子!”森然望了谢寒等人的小船一眼,一勒马头,断然道,“我们走!”滚滚烟尘中,率众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