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一集 第十三章 花开月夜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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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振声两袖鼓风飞荡,双手交征变换,折转屈抱,上下开合,将那擒拿手法精微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百招以内占尽了先机,那王河却也抵敌得住,掌指开张,手形千变,一如少女簪花,又似硬汉挥拳,把少林秘传擒拿手破了个一干二净,与古振声博得百招后,王河手法逾发圆熟,胸中体悟渐多,借着与古振声的相拚将招数生疏破绽一一补全,古振声擒拿手无功,振起精神将少林铁罗汉拳挥出。此拳一共十六式,与十六大阿罗汉尊名相谐,取其沙门护法之意,催服外道威不可挡。
古振声双拳连珠轰发,盘错而发的至刚大力震得空气闷然欲响,暴烈的拳招压得王河招数难施,连连避退,心言:“铁罗汉拳号称降龙伏虎,果不虚妄。”
那王河处于下风之际,胸中所怀的武学至理一一过心,守住“避其锋,折其锐,惰其气”的法门不放,只是拼力守拒,眼神索住古振声的身形不放,窥察他招数之中的弱处。
又战一百余招,古振声铁罗汉拳连使七次,虽压住王河,但他拳招用老气势渐退,被王太监摸清了路数,罗汉拳劲虽锐,古振声武学修为不足,变招之间却有间隙,被王河乘他换式之时切入,并蒂手一指发出,击在了古振声的右臂“肩井”穴上。
古振声中招后虽然将劲力化去,攻势却被打得一缓,罗汉拳势立时破了,那王河反手为攻,招数变得有如奇峰险山,江河怒剑,掌指划出的威势就似佛祖的五指山,沈重广大的难以相捍。竟把以刚强取胜的少林武功硬压了下去。
那王河自离了宫中,侧身娼馆,往日的威风气煞尽敛,心中郁闷得无以复加,借着与古振声相斗,招数武功又进一层,已达大师境界,凭藉招式将这些年来的失意懊丧宣泄出来,战至后来,神态逾发癫狂,厉声大笑,戚然大哭,出招已没了章法,全然的纵意而为,这自然失矩的武功古振声已难以招架,一反先前的攻势,拳路密闭得如铁门闩,退避严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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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义山这人没有好心肝,见王河与古振声相斗,他立场完全错位,王河遇险,他扼腕叹息,古振声占先,他心中大骂,等至王河大展神威,全然压制古振声,大捕头心中喝彩:“好样的,王太监,来招狠的,打死姓古的这狗贼。”
虽是看不得古振声神气,嫉妒他武功,但他大捕头是来擒凶破案的,王太监胜了古振声,那一万两雪花银可就泡汤了,两害相衡,孟义山大义为先,决定助古振声打王太监。
他大捕头武功不及,一旁却有上好的打手,孟义山走至卢日升身边,叫道:“喂!小卢,你快上去帮手,打那王太监。”
卢日升观两人相斗,获益良多,心中正在那揣摩招数,眼里看得入神,孟义山一叫,吓了他一跳,对大捕头道:“你说什么?两打一个,我不能做。”
大捕头见他不从,又使出那拉良人入伙的功夫,带些感情道:“小卢,你再不出手,古小子小命不保,他人品虽是三流,却也是我的手下,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你就当救条落水狗,伸一伸手罢!”
孟义山怎劝卢日升也不听,方才他战吕七之时,孟捕头背后夹击,他心中甚是不择,卢公子的家训,听来的武德,就从来没有暗袭一出,古振声磊落应战,他心中暗佩,纵是战死,也是武者的归宿,无甚可怪。
大捕头无法,心说老子行抢之时,都是当先出手,兄弟们才能跟随,我需做个架势,连激带骗,赚得小卢出手。
大捕头挥拳挽袖,对着卢日升毅然道:“王太监的武功太强,你打不过,哥哥也不强你,我自己动手,我虽武功不成,死在王太监的手下,却也对古振声尽了一番心意。”
做戏自须演足,他大捕头也是担了风险的,竟真的朝着王河扑了过去!
这番“情意”听在古振声耳里,鼻中一酸,着实感动的够呛,这孟义山身份不明,混得总捕,自己甚是看他不起,不想却是个热血汉子,够义气的男儿。
卢日升被他一激,不甘示弱,也不能让他当真送死,纵起身法,挡在了大捕头前面,剑起长河十三,劈向王太监。
两人双战王河,情势又自不同,卢日升长剑在手,已非先前空手状况,威健雄浑的长河剑法连环飞击,钱塘真力剑气合流,武功竟似平添了一倍。
古振声有他相帮,使起罗汉拳来不需留手,催龙伏虎的拳劲,同着霸道的长河剑法,齐击王河。
这两种武学都以阳刚气势见长,王河的武功却是偏柔,武学到了高处,虽可以柔克刚,但这两样武学太过刚强,以一己之力相抗,也难以将两人挫败。
又战数十招,换做今日前的王河,受两人夹击,必定受伤落败,但他现今武功大进,澈入武道精微,非比先前,攻守无间的招数化繁为简,任一平常招数,在他使来,都有千般大力,势道难当。战起两人也不露败相。
三人混战,步法交错,身形流转,带起的狂风四掠,四周花木催折,砂土高扬,在月色下越战越是猛烈,宛如三条猛虎在抢食扑掠,打得是难解难分。※※※
孟义山那两把刷子,打闷棍都插不上手,看了一会,把头转向老尚书,道:“这太监武功好高,怎混到这般境地的!”
老尚书道:“先皇在位时,王振这太监干政,老夫就因与他不谐,退治回家养老,那王河就是他的干儿子。今上登基诛王振九族,哼!这干儿子怎能不逃!”
老尚书一脸欣慰的口气,接道:“那王振扰乱朝纲,害死忠良无数,总算遭了报应,怎知却被这王河逃了!”
“哦,是正统皇帝时的事啊!”对着个以前的皇上,孟义山知之甚少,王振怎样不是好人,他也不懂,只明白正统时他老孟做猎户,捐税杂多,难以过活,新帝登基,也没换了天下,同善县还是那个县令,捐税还是一样不缺!
孟义山接道:“那这吕七你识得吗?”
老尚书一听,想起一事,到那昏倒的吕七胯下一探,皱眉道:“古怪,他也是个太监。”
大寨主随脚向吕七裆下一踢,笑道:“真是太监!”,“哎呀!不对!”
孟义山也明白了,对着老尚书叫道:“这没卵的太监也能奸污刘巧儿么,真他奶奶的。”
三人那里打得热火朝天,大捕头这边开始逼供,揪住吕七的胸口一顿老拳,将他打醒。
大捕头狰狞笑道:“吕太监,你快说,是哪个奸污了刘巧儿!”
那吕七呸的一声,向着孟义山脸上唾了口带血的吐沫,只是咬牙不语。
嚓,恼火的大捕头也不是善茬,抓起铁尺敲碎了吕七一根腿骨,他疼得他哀然大叫。
这边王河听了吕七的喊叫,招数一缓,险些被两人杀招打中,边挡边道:“吕真你不能讲。”
吕七的本名却叫吕真,原是伺候王河的小太监,他被敲断腿骨,疼痛难忍,但孟义山所问,非关他一人生死,其中牵扯甚多,是以坚下了心志,对王河道:“公公,我永不会说!”竟把自己舌头咬断,鲜血激喷而出,口中呵呵数声,立时毙了性命。
王河见那吕真已死,失了顾忌,此时天色已明,四周已围满了捕快,他力战半宵,力已不支,救不得吕真,自己就要脱逃,当下手法加急快递,不顾真气损耗,并蒂手原使单手,现下十指开张,两手并使,劲气纵横莫当,竟将两人的攻势冲出一道缺口。
借着招式之力,王河忍着丹田空虚,强打精神冲出了两人的合击范围,飞身前纵,毒手连杀两名捕快,抢得道路,向院外奔逃。
那王河的武功,一众捕快也不敢拦挡,任他自去,古卢两人却是追了出去。
等到人声渐远,捕快们围了上来,都说要不是兄弟们一心要护持孟总捕的安危,也不能让那王鸨婆逃了!
孟义山直道:“辛苦兄弟们了,回去个个有赏,把那吕七的尸首抬回去罢!”
见那吕七的尸首孟义山心中就恨:“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太监,还要当死太监,害你爷爷不能破案,要不是众人在旁,定要踹上两脚消气。”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古卢两人回来了,那古振声因孟义山“仗义”救助的义举,对他态度大为改观,也有些客气了,把后续情况一讲。
那王河轻功不弱,几个提气纵身就窜入了街巷,两人饺尾急追,到了城南已失了踪影,那城南一带甲第朱门,住的均是豪门大户,洛阳卢家,马府,何尚书的府邸都在那一带,各家宅邸广栋连云,古捕头的捕快身份与这些豪门比起来,就如一片羽毛,轻微不足道,哪有资格去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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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师无功,打道回府,孟义山一夜未睡,也不跟着回衙,转回尚书府直睡到日进黄昏,才去见李知府。
李崇义听了孟捕头的查案经过,对他勉励了一番,道:“此事扯入朝廷太监,我会报到上面,自有锦衣卫来查办,不需我等费心了。”
“刘巧儿的案子怎办?”大捕头道。
“吕七的铁手已检出来了,确是他杀的刘巧儿。”犯人已死,不用追究了。
李大人顿了顿,道:“吕七即没奸污刘巧儿,明日提审张五雄,即是他杀的刘老人,刘巧儿一事也嫌疑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