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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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启勋找来的牌搭子全是些玩家,小米看得出这些人和他们是同一个“阶级”的,不过从他们对关启勋的态度还是能感觉到,同一个“阶级”中也是有“阶级”之分的。

“启少又换伴儿了。”两人刚踏进套房就有人吹口哨。

“眼光越来越好了,气质路线的,这姑娘比上回北影那个素质好太多了。”几个人讪讪地笑着。房间里已经坐了好几对,至于是情侣还是玩伴大家心照不宣。

“我忘了让他们别带伴儿了。”关启勋抱歉地笑笑,掏出手机转身到无人的豪华卧房。“小四,麻将,来吗?……不用找了,她在我这儿呢……怎么说话呢,什么拐带……老地方。”

“有女士在场,你们悠着点儿。”从卧室出来,他对公子哥儿们拍拍手。

“启少……”说话的是张林松,他一脸嬉皮笑脸地想要扯瞎话。

“说话前先看清楚她是谁。”一群没分寸的花花公子。适才那句“又换伴儿”让关启勋很不自在。

张林松打量了小米许久,小米始终微笑以对。“你是……莫家七姑娘!”

“你好。”小米和气地与他打招呼。

“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莫家七姑娘,莫老元帅的心头肉,莫家兄弟的心肝儿!”有人夸张地叫起。

小米觉得他们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从刚才可有可无的忽略到现在的众星拱月,他们打量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她说不清楚,但明白与爷爷伯伯还有哥哥们有关。

“谁啊?”闭月羞花的小美人儿探头问男伴。

“启少的青梅竹马,莫三少记得吧,他妹子。知道她怎么生活的才懂什么叫公主。”那人解释。

“让人多加两台麻将桌,待会儿莫家兄弟估计都会来。”关启勋抚抚小米的肩。被人当熊猫观赏的感觉并不好,但他们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避免不了,也甚是无奈。

麻将声从六点多起一直没停过,四台麻将桌架在客厅,俨然就是一个小型赌场,要搁民宅,那就聚众赌博。

小米手气还不错,但她不确定另外三个搭子有没有故意放水。

“小米,饿吗?”小四另一桌打到一半,巴巴地跑来问。

“嗯。”她盯着牌,心不在焉地点头。好多年没碰麻将了,幸亏他们迁就她打16张的台湾牌,不然她还真有些应付不来。

“想吃什么?”小四拿出手机。

“海鲜粥。”仍聚精会神。

“好,等着。”小四立刻打电话回莫家大宅。了解的人都知道小米口中的海鲜粥是在大宅做了三十多年的香嫂的拿手菜,小米从小吃到大。“老胡,让香嫂煮锅海鲜粥,七姑娘要吃,淡一点。我让司机去取。”接着他又打电话给他的司机。

“吃个饭都那么大排场,放份儿。”闭月羞花靠着男伴,跟身边的沉鱼落雁低语。“老元帅的掌上明珠呢,矜贵得很。”

“我听不见。”右手边的小六一扬眉,小米就忙低声安抚。她模模糊糊听见一些声响,但无非都是些她小时候听烂了的话,她听着都牙酸。

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想来这闭月羞花以后是不会再出现在他们聚会的场合了。

她就是矜贵了!每个女孩都是公主,在家人眼里都是最矜贵的,这和出身完全无关。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烟味,这在平常人看来已经是顶级的名烟,但小米却觉得不好闻。自小坐在爷爷膝盖上,筷子点在她舌尖的是特酿的“贡酒”,就连闻惯了的二手烟也都是烟厂特制的。

小米微不可见的皱眉看在关启勋眼里却格外明显。他转头对隔壁桌的张林松说道。“把烟掐了。”

“七姑娘,英国有什么好玩的?”张林松笑着掐掉烟,对这几个男人几近变态的维护见怪不怪。

“没什么好玩的。”她已经在听牌了。

“带了什么回来。”两人隔着桌子聊上了。

“就一纹身。”漫不经心的实话。

小六错愕之下打出了刚摸到的四饼。

“胡。”小女子豪迈地推到面前的长城。“六哥,清一色,还不输死你。”

“小七,你刚才说……纹身?”在哥哥们眼里,妹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啊,纹身这玩意儿,怎么着也和她沾不上边儿啊。

“啊。”

“你去纹身?”不止小六激动。

“回家再给你看。”一张她自己的设计、裴琪亲手画的,他们自己去纹身店铺做出来的纹身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米依旧漫不经心。“不认真打的一边玩儿去。”

几位兄长立刻噤声,纵使有满腹的“警世名言”想说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要不,打完这圈,我们喝酒去?”直觉他们都让着她,小米越打越无趣。

“你个小酒鬼。”关启勋笑斥,招来其中一人的女伴顶他的位置打牌,自己起身张罗了去。

“关启勋我恨你!”再次恨到深处无怨尤!

“我家小七就是被你带坏的!就你!啥都由着她!”小六痛心疾首。还他冰清玉洁的小七妹妹啦!

“放屁!你不由着?麻将喝酒都是老爷子教的,有本事你找老爷子撒野去。”关启勋拒绝承担罪责。

小米笑着看他们喜笑怒骂,但心底却无端升起一股无力感。

2008被成为中国年,而这一年,灾难和幸运同时降临。

周一是上班族最痛苦的一天,小米在台里没有担什么重任,但琐碎的事情也不少。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上班是为了等待下班。

下午三点来钟,整个央视大楼突然沸腾了起来。小米后来想,凡是中国人,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半个小时前,四川发生了地震,具体情况未明,但据说那里通讯全断,伤亡惨重。

接下来的日子日夜颠倒,除了台里自己要24小时不间断的滚动播报新闻外,还得为外国媒体提供新闻,同时还要关注各国对事件的反映。那几日,小米24小时驻守在台里,有稿子就翻译,无论输出还是传入的。

身处地狱的都是些素不相识的人,但小米的悲伤却那样真实。做新闻翻译除了文字之外也难免接触到影像,但她完全没有勇气去看出工作外的任何相关影像图片,从新闻台下来的主播或者整理材料的同事眼睛时常是通红的。

很多人说这是中华文明新的凝聚点,小米不懂这些高谈阔论,在她看来,以前的自己拒绝的所谓的崇高,觉得矫情的,今天现在面对这一切也突然都肃然起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