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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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见记者呢。"叶眉说,"程导都替你安排好了,今天的记者可都是有来头的,就那些问题,你先准备一下,不要讲错话。"

"我真的要回去了。"伊蓝挣脱叶眉,急匆匆地往外走说,"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伊蓝!"叶眉追上来拉住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

伊蓝有些生气地说:"程导答应过我,不愿意接受的采访都可以不接受,你们不能够说话不算话!"

"那你在这里等等。"叶眉说,"我得去请示一下程凡,看他同意不同意你回去。"

"好吧。"伊蓝说,"我在门口等你。"

叶眉进去找程凡了,伊蓝走到大门口等车,其实不管程凡同意不同意,伊蓝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走的,她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里,无论如何。

五分钟过去了,叶眉仍然没有出来。

寒风吹得伊蓝的脸生疼生疼,酒店的侍应生问伊蓝:"要叫车吗?"

"好的。"伊蓝说。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车在伊蓝的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开了,里面的人替她把车门打开,说:"上车。"

伊蓝站着没动。时光攸忽回到十七岁那年,伊蓝穿了小小的白裙子走出小区,他的车从后面无声无息地跟上来,然后他说:"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那是十七岁的夏天。穿黑色校服裙的永不回来的夏天。

见伊蓝呆在那里,他又说:"不想被拍就快点。"

伊蓝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坐进车里,车子开了。出了酒店不久,就开始在四环路上飞奔,不知道他将带她去哪里,伊蓝也不想管不想问。

良久,他问伊蓝:"可好?"

就这两个字,让伊蓝的泪猝不及妨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他抽了纸巾,递给她,温和地说:"一见我就哭,这么不给面子?"

伊蓝只是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郊外停了下来,天黑了,远处的灯光开始一点一点地亮起,他对伊蓝说:"这里空气不错,下来走走?"说完,他先行下了车。然后走到车子这边来,替伊蓝拉开车门说:"来。"

伊蓝低着头下了车,他就站在伊蓝的面前,对她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两年,还是三年?我老了,不记得!"

伊蓝一拳头朝着他的胸口打去,这一拳头打得突然,他差一点儿没站稳,伊蓝还不罢休,又扑上去打,他终于抓住伊蓝的双手,喘着气问:"小丫头,你想干什么?"

手不能动了,伊蓝就用脚踢,心里的恨,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排解。

他终于拥伊蓝入怀,拍着她的后背,如哄一个孩子:"好了,好了,别这样好不好?"

他黑色的西装散发让人安定的诱惑,伊蓝人安静了,泪却又来了,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她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又会从她面前凭空消失。

他叹息,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抚摸伊蓝的长发,有些无奈地说:"还是个孩子。"

那晚,她跟着他回他北京的家,在远郊,别墅区,亭台楼阁,豪华得不像样。丁丁不在,客厅醒目的地方放着丁丁的很多照片。他告诉她丁丁在南方读书,现在跟他妈妈住在一块儿,常常会念到章老师和伊蓝姐姐。

第30节: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在他的豪宅里,伊蓝一面听他说话,一面拘谨地站着。他招呼伊蓝坐下,问她:"你妈妈可好?"

"你为什么要走?"伊蓝问他。

"我的生意。"他对伊蓝对面坐下说,"要知道,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已。"

"不是这样子的。"伊蓝说。

他逃开伊蓝的目光,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慢地说:"小孩子不要瞎想。"

"我快二十岁了。"伊蓝说。

他笑起来:"你就是五十岁,在我面前依然是个孩子。"

伊蓝绝望地说:"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

"你欠我什么?"他并不接招。然后他点燃了一根烟,走了窗口,看着外面说:"真想不到冬天还可以看到这么多星星。"

伊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肩,不说话。

他只是吸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蓝终于放开他,走到门口,换鞋,离去。走出单立伟的家门,伊蓝仰望天空,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星星,高而冷清地挂在天空。小区的保安喊住她说:"请问是不是伊小姐,等一下,出租车马上就到。"

伊蓝把毛衣的领子竖得高高地,等车。她发现自己心底居然还盼望他会开着他的车出来,对她说:"来,我送你一程。"

但他没有。他只是替她叫了出租。

这样的重逢,在梦里盼了多次,真正来了,却也像梦一样。

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从来不是,现在也不是,但是伊蓝想,她可以迁就,并费力进入他的世界,这样也许会丢失一些什么,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如果维持现状,她其实本来就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萌萌又来信了,信中这样说:

"亲爱的伊蓝,你好:

我一直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于是我想,也许你一直都不愿意原谅我。不过没有关系,我想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重新对我绽放笑容的那一天。你拍戏的事情我知道了,这边的报纸上,已经有关于那部戏的报道,知道你万里挑一被选中,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知道吗,我那天拿着登着你照片的报纸,见人就吹嘘说:这个是我高中时的好朋友呢。吹到后来,我都哭了,因为我不敢去想,我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还是好朋友。

伊蓝,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呢?

我想告诉你,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阿姐鼓》了,据说这种鼓,竟是用少女的皮来做的,听上去,是不是很有些残忍呢?

这些,都是远在西藏的卜果告诉我的。

卜果还告诉我,他现在很幸福。

我想,如果我们都是幸福的,那该有多幸福。

所以伊蓝,祝你幸福。

真的,一定要幸福。这样,我就安心了。

还有,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看海,我等你。

爱你的萌萌"

萌萌的信用洁白的信纸写来,从高中起,她就喜欢这种纯白的信纸,没有图案,没有香味,那时候,她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地给网友写信,伊蓝把书竖得高高地,替她挡住老师的目光,下课后,两人一起到操场上吹风,聊天,发牢骚。

这一切,只因为卜果事件,在高三的时候戛然而止。

友谊的脆弱,过中的缘由,成为紧张的学业后大伙儿的津津乐道的谈资。

伊蓝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信纸上。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恨过萌萌,所以原谅不原谅的话题根本也无从谈起,她不回信,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恰当。

把萌萌的信揣进大衣口袋,伊蓝赶去片场拍戏。那天有场吻戏。

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灯光亮起,男主角杉籽伽抱着吉它坐在台上,随着音乐声响起,女生们开始不断地尖叫,伊蓝坐在台下的一个角落,喝着一杯柠檬水,静静地听歌。杉籽伽是个很帅气的小伙,他是歌手出身,歌而优则演,拍这部戏的时候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伊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他真的长得真的很像卜果。这天,杉籽伽在台上弹唱一首很好听的歌,歌词和旋律和很深情,是伊蓝喜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