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除却巫山非云也(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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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妇:“对我家还能接受,对其他人……唉,听说当官的都租不起太好的房子呢。”

也不是说租不起。

只是很难租到符合身份地位的房子。

秦礼用【传音入密】说了崔孝此前的租房经历——那简直是一段说出来能当黑历史的过往。千辛万苦快要收工验收的烂尾房子,一把火又被烧了,秦礼得知此事都想同情他。

人,倒霉到这个份上,估计就当年的主上能与之一战——自从天下安定,康时这厮没了祸害主上的机会,主上已经多年不曾倒霉了。

沈棠:“……是我疏忽。”

船妇不解:“啊,女君是管这块的?”

沈棠生出点心虚愧疚:“嗯。”

其实是实在忙不过来了。

除了西北大陆这个大本营好点,其他地方一堆的毛病,沈棠怎么抓都抓不完,问题多如牛毛,特别是宗教风气盛行以及世家盘踞经营多年的地方。各种乱七八糟的邪教潜伏民间跟王庭玩打地鼠游戏,世家盘踞地区,例如中部大陆就更不用说,有的是办法恶心人。

怂恿本地胥吏集体罢工都是基操。

这还是王庭年年巡察的结果。

要是不紧盯着,兴许早就发生前脚官员带着任书上任,后脚就被人莫名其妙暗杀了。

沈棠不想惯着他们,可问题是她手中也没这么多基层胥吏能用啊,总不能让派出去的官员什么都干吧?【三心二意】都吃不消的。

好在,各地开设的公立三院每年都有一茬茬韭菜出炉,可算是让沈棠长长舒了口气。

凰廷房租什么的……

相较之下,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它毕竟关乎民生不可不重视。

沈棠暗暗将它记下,准备回去找人商量一下,敲定新的租赁法,规范一下租房市场。

余光又看到秦礼掏出随身的笔记录什么。她莞尔:“船家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趁着现在说,兴许回头推出个租赁法也有女君功劳。”

船妇道:“咦?那可多了去了。”

游船顺利进入莲湖。

这些荷花都是经过特殊筛选培育的,林风沈稚多次合作却一直达不到预期效果,最后跟御史台借了崔孝,利用他文士之道忽视了某些特征,这才勉强成功,有了眼前的莲湖。

荷叶宽大,一湖碧绿几乎能将游船淹没。

沈棠:“公肃要不要猜猜莲藕产量?”

秦礼摇了摇头。

他对这些并不擅长。

沈棠又道:“等莲藕丰收,我准备让能来的都来帮忙收,公肃要不要提前练水性?”

“我水性尚可。”

甚至算得上优秀。

倒是主上口中的“能来的都来帮忙”,让他想起某个不谙水性的人。秦礼也不掩饰自己的刻薄:“元良怕是只能站岸上幸灾乐祸。”

沈棠抬手掐了朵荷花花苞,用手指将花瓣一片片强行拨开折迭,看得船妇一脸心疼——这会不会影响主君心心念念的藕的产量?沈棠没在意船妇的心理活动,只是笑着跟秦礼闲聊家常:“元良不识水性……你何时知道的?”

秦礼道:“结识不多久。”

只是当时没相信祈善的鬼话。

后来溪边自由搏击,他发现他真的怕水。

“那么早?那真是很多很多年前了……”沈棠将折迭好的荷花丢到秦礼怀中,其实想丢着插他发间,人花相映红,只是考虑到此举略有轻浮,这位一板一眼的秦相可能会恼羞成怒,她才收敛了,“说起来,公肃极少提以前。”

“沈上司想听什么?”

“少风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秦礼暗骂顾池两句。

不是什么少年少时都风流。

他道:“没什么趣事,都是些枯燥琐碎。下官这一支是要当宗正的,族中各种祭祀礼仪繁多都要记下。不过好在文心文士能用文宫记录,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倒不费功夫。”

麻烦的是其他需要上手的礼节动作。

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祭祀器皿。

沈棠:“……”

说起来,康国的宗正寺真的是蟑螂都很少光顾的衙门啊,有些活儿都让礼部兼管了。实在是因为康国王室满打满算就俩人,一个沈棠,一个沈德,这俩都没有祖宗要祭祀……

祖宗是什么?

沈棠心里一天三顿臭骂就是给天道脸了。

秦礼叹气:“其实一点也不想学。”

“为什么?”

她以为回答是“没意思”,结果秦礼却说:“乱世中的国家平均国祚也就三十多年,遇见灾年,更迭更为频繁。什么‘宗正一脉’听着挺体面,可说得难听一些,不过是穷人乍富后的穷讲究。越是缺什么越要攀附什么……”

各种考据古礼,恨不得将“我家有底蕴”五个字写脑门上,秦礼学得是一点不开心。

事实证明,他学这么多没有一点用。

根本没派上用场。

最后受益的也是康国礼部。

沈棠也想到了这点,她莞尔,又手欠掐了一朵花苞:“我记得公肃曾出家修行过?”

康国境内的宗教实在有些多了。

百官之中对这方面有建树的没几个。

或许哪天清理这块,能让他出面。

秦礼点头:“嗯,修行过几年。”

“为何要出家修行?”

“原因复杂。”

主要原因是为了躲避王室叔伯的斗争。

他不想被卷进去没了性命。

“那次要原因呢?”

“世外高人说下官命格带厄。”

沈棠来了精神:“这是活脱脱污蔑。”

秦礼可是诸多坑她心腹中的“奇葩”,出淤泥而不染那种,不坑主公还哐哐能干活。

“这是真的。”

“具体说说?”

秦礼倒是不怕这段往事影响主君对他的信任:“在入庙修行前,下官那时已到了说亲的年岁,家人都想相看一门清贵人家。只是,每次相看都免不了大病一场,久卧不起。”

康时跟人相亲是女方问题频繁。

轮到秦礼就是他生病。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数一多也反应过来了,还真是他的问题。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快要断气,家人这才吓得不敢再提,忙寻了国内供奉的世外高人给他看看怎么一回事。

那位世外高人看了他两眼,要了八字。

最后得出结论,他八字命格带厄。

用另一种说法就是天生仙童命。

仙家之子,自然要侍奉仙家。

世外高人还指点说,他这种情况可以先出家几年,兴许能抵消了仙童命。家人纵使不舍也不得不让他去寺庙躲一躲,于是他就去了。

“大病一场?”

“嗯,主上可否掐指算算?”

秦礼其实不相信什么天生仙童命。

但,有一点或许那个被打假的“世外高人”说对了——仙家之子,自然要侍奉仙家。

是仙家,也是天家。

沈棠装模作样屈指掐算一会儿。

随即皱着眉头:“公肃真想知道结果?”

“难免有些好奇。”

沈棠:“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礼怔了一下,这个答案显然不在他猜测之中:“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是系铃人?”

沈棠:“是公肃自己哦。”

秦礼一时不得顿悟:“怎会是我自己?”

“公肃有无想过,这是前世因果?”

“前世?因果?可是下官负了谁?亦或者是下官曾许诺了哪个人?这才不得违诺?”

“这个嘛——要真有这么一个人呢?”

秦礼认真摇头:“那只能辜负了。”

是他,也非他。

他是秦礼,数十年人生经历塑造出的秦礼,不是对方等待的前世良人,何必执着呢?

沈棠支颐着又掐了一朵花苞。

游船在荷花莲叶穿梭,她也祸害了一路。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远远的,不知何处飘来一阵悠扬乐声。

秦礼极其地小声跟着哼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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