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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啥,就一个大猪头!非常大,给尺余宽的纸面占的满满。颖一下火了,小眼睛瞪地浑圆,拍了桌子就起身。 “猪头画的还行,”强拉颖坐下,品评道:“耳朵不自然,眼睛再小点就更好了,不过整体给人大气的感觉,没想到老四的绘画天赋如此了得。” “明明就是您画地!”颖伸手给名画揉成一团,不解气,又打开撕成碎片,“早就给您说了,就这几笔怪手艺见不得人,自己画画撕了就算;成天宝贝一样还存了书房里,让老四拿去当了秘方再还回来。” “哦,怪不得。”怪不得看的这么顺眼,原来是本大师手笔,‘啧啧’赞叹几声,“下次不得毁坏本侯创作的艺术品,违者以房事事问!” “找老四去!”颖见我无动于衷,眼前亏吃的不甘,急眉火眼的就处于爆发边缘。 “这会还找啥?神经病。”看到这猪头的瞬间我就已经想通了。若是绝了进王家门的心思,老四也许会主动将配方交给我;可如今进王家已成定局。老四觉得还是自己保留的好。 既然说是嫁妆了,无论给不给我,对王家来说没有丝毫损失。老四保留配方地出发点也能理解,交出配方就等于交出了苦心组建的研发队伍,这些人最终的下场是被二女收编,研发成果也被立刻被打上二夫人的印记。谁都不愿意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烟消云散。 姓陈的时候没必要争这些;现在姓了王,尤其把二女当作假想敌的时候,手里若不掌控点实在东西肯定不踏实。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王家二夫人在自家产业里的势力不是曾经地陈家老四能比地,别的不说,公司里会计主管胡账房就是二夫人地人,老四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这不得不赞叹下老四的战略眼光。怪不得一开始就提大道理,独门不得长久,竞争机制得从内部开始之类我曾经给她讲过的话,是给自己找保留配方的借口呢。不过地确在理,花露水诞生至今才短短十年时间。香水等衍生产品时间更短,虽说从研发到定型的过程都采取了保密措施,可高度酒的提纯工艺已经不算是国家机密了。若真是别有用心,即便拿不到方子也能照猫画虎的弄个‘百花玉液’之类的伪劣产品出来,说不定若干年后就成了气候。有了和九花玉露分礼抗衡地底气。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未雨绸缪,竞争从内部开始这话说的实在太好了。二女、老四各把持一个完整的研发队伍,好不好用成果说话。相互竞争,相互提高,两厢较力中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提高产品质量,完善产品门类,从研发到产出地过程层次分明,这才能最大程度的挖掘产品的商业价值,让利润来的更有深度。即便是出现商业对手也能诗情画意有条不紊的将其挫骨扬灰。靠的是内力内涵,而不是抓x龙爪手类的另类功夫,更不是人见人恨的那种响马型托拉斯。 见颖还愤愤不平,笑道:“你妹子可比你聪明多了,配方地事到此为止,不许追究。” “不!”颖这边犟脾气上来了,“既然进了王家门,她捏个方子有什么用?交家里存起来才是!” 瓜媳妇都颖这模样。可又没办法和她解释那么些道理。“好,我去要。存你手里不过多了把钥匙而已。闹腾的。” 给老四说明来意,随便给个配方让你姐消停会云云。老四见我没追究,感激的看我一眼,“姐夫心里明白就好,我姐那不用理会。” 这瓜女子。进庙拜神还都有个讲究,三宝殿里的大佛可以不理会,几个菩萨的场子还是得捧捧的。“你姐说啥就是啥,一时辰内编也要编个像样的出来,不管你煮肉还是炒菜,只要菩萨高兴,我这三不管大佛也得个清静。” 难得清静,在家是佛,在外咱也是尊菩萨,还是越来越牛的那种高成长期地菩萨。大伙心里都有数,什么时候当学监用,什么时候当银监用,什么时候当将军用,头一句就能听出是为什么事来地。 一开口王学监才高学重,精如金锡;德行皎洁,宽厚温良……不用问,这是想朝农学、织造学里安插俩亲戚,混个场子之类的;简单,一般都推托到刚正不阿地刘学监身上。 王银监清正严明,克已奉公,大公无私,两袖清风……这位是来探虚实找门路的,续崔家进入金融业猛搂一笔后,满大唐有实力的投机倒把分子豁然醒悟,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可内府和崔家私下里达成共识,兰陵公主强大后盾的支持下,在王、李两大银监的许可下,经户部审议朝廷裁决有效后,这一内一外俩大银枭开始联手制定行内规则。如今想加入这圈子已经不是银监府说了算的,拿出你的实力是一方面,还要看能不能得到户部认可,最关键还得看内府和崔家的脸色,受不受得了残酷的游戏规则。 强者才有制定规则的权利。我也想通了,后世的理论往往和唐代地实际结合不来,大的条条框框架立起来就行。其余的还是遵守商业发展规则,有成败才有总结,有总结才可能去完善,不能强求。 就把我当金融业大佛高高供起来就行,咱这人就喜欢烟雾缭绕下偷奸耍滑,无关紧要的香油钱还是要收的,六万贯现金就不必了,爱好早改了。喜欢来点精美的工艺品,风雅人士嘛,不沾荤腥那种。 当然也有无聊人士王将军的乱称呼,像崔彰之流的我就忍了,可有些不长眼地跑来王将军文武双全之类的话一出来,我就立即叫他见识一下安邦定国的荑蛮拳法。 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事,外面风光的索然无味,家合万事兴才是真理。也不见得合。一般兴就满意。二女一回来就问我老四有没有交方子,我说交了,二女不信,颖也证明交了,二女嘴上信了。拉我出来就要一同找老四商议研发队伍收编二夫人麾下的事。 “哪你得把老四打死才成。” “哪妾身就给她打死。”二女斜眼朝我笑,“人还没进门就开始算计了,连夫人都敢诓骗,”说这里眼珠子一晃。兴致勃勃道:“真是高看老四了,脚都没落住就开始图这图那能不够,就好像王家少了夫人可以,少了她反倒就不行。” 伸手给二女耳朵揪住,哎呀哎呀的拉出院子,“话还没撂地,你就开始起歪心了,谁说人老四能不够?凡事抬不过个理字。你寻思是不是这道理?” 二女假装寻思一阵,喜眉笑眼道:“心思浅,心里憋不住事,倒不是个坏人。有些事好想不好做,以她在作坊的根基还轮不到和妾身争,明知争不过才弄个半死不活地配方得您支持罢了。夫君索性就答应她,让她心里踏实些。” “是答应了……” “那二女就合了您的意思,内部竞争一下下。嘻嘻……”说罢笑的在我身上乱拱。 “你还真是什么想法都不瞒我啊。”给二女脑袋扳起来。告诫道:“老四没你那么些手段,也没夫人那么些心思。直来直去个人。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王家做小的,生意上精明是受陈家影响,与生活中世故是两码事。我不强求你和她好如姐妹,可也别下生手欺负,知道不?” 正和二女说话间,老四带了一队杂役从廊前过,大箱小箱的朝过搬,看来是给陈家地日用摆设都拿来了。不合礼数,就算进门也得我朝陈家去一趟才是,没有女方这么着急过门的,三房再没地位也不该和戏班子一样说去哪就搬哪。 “是妾身吩咐的,”见我质问,颖脸上有点不自然,小声道:“户部上造个册子就好,不必那么多规矩,您有空了去陈家坐坐,要不妾身回娘家一趟也罢。” “胡说!”这话就不该从个当姐的嘴里出来,嫁闺女办地比买头牛的手续都简陋,放了王家这等门户太说不过去了。 颖见我不满,赶紧拉了我胳膊回话,“何必呢?这不是露脸的事,办不办的老四不在乎,爹娘安心就好。” “不露脸,也不丢人吧?虽不操办,也把礼数尽到,谁家把闺女养活这么大都不容易啊。”我本就没朝这事上想,王家这地位纳个三房而已,说起来已经极度俭约了,不用弄的做贼一般。 颖起身给门关严实才贴了耳根上蚊声喃喃道:“老闺女,怎么不丢人呐!娶八房十房的常见,娶老四这年纪的也就咱家了。妾身就想了,老四反正已经在王家住了这么些年,外面也三夫人叫开了,不如就这么真真假假的混过去也不惊动旁人,户部造册嘛,就只当娶回来十年了。往后改不改口都好,叫郎君叫姐夫您只管答应就成,管家那边妾身招呼过了,四小姐三夫人地混了叫,叫叫都习惯了。” “……”无语,都娶回来十年了,还大姑娘一个,别人还以为我有问题呢。正哭笑不得,外面传话的来了,有人求见云麾将军…… “谁?” “您啊!”颖顺手给云麾将军脑门戳一指头,“不记事。” 哦,我就是传说中的云麾将军啊,谁这么大胆跑来求见?提这头衔简直就活烦了!“传云麾将军的话,甲胄在身,恕某不能相见,他日有缘再聚!” 颖笑着推我一把,“也得先看看是谁,可别为这个得罪人。”从传话的手里接了拜贴,还没递过来就‘啊’了一声。“谢宝!” 谢宝!这会怎么忽然回京了,大冷天也不知道怎么翻的秦岭,快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