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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他声称由于他在调查萨克斯前男友尼克·卡雷利的案子,于是萨克斯对他怀恨在心,用枪瞄准他。这时,莱姆决定向警察局的官员求证。他询问那位据称曾发送过相关电子邮件的高级警官。结果发现,是贝克尔本人提出萨克斯可能与一名腐败警察有关这个问题。警方从来没有发过电子邮件;那是贝克尔自己写的。他策划整个事件作为幌子,以免萨克斯发现他在跟踪或调查她。
莱姆通过触摸板操纵轮椅慢慢靠近大楼,塞利托和豪曼在这儿设立了指挥中心。他停下来,塞利托向他解释了楼上发生的事情。他又加了一句:“我真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壮硕的警探搓着没戴手套的手。他仰头看着寒风凛冽的晴空,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当他专心办案时,根本感觉不到冷热。“你找到他身上的证据了吗?”莱姆问。
“只有一把.32口径的手枪和乳胶手套,”普拉斯基说。“还有一些个人物品。”
过了一会儿,艾米莉亚·萨克斯来了,捧着一只装有十几份证据袋的纸盒。她一直在搜查贝克尔的车子。“每分钟都有进展,莱姆。看看这个。”她一个接一个地把袋子递给莱姆和塞利托。里面有可卡因、五万美元现金、一些旧衣服以及曼哈顿俱乐部和酒吧的消费发票,包括圣詹姆斯酒吧。她拿起一个袋子,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仔细察看后,她发现一些细小的纤维。
“是地垫上的吗?”他问。
“是的,棕色的。”
“我敢肯定,这和探路者车上的纤维是一样的。”
这是证明贝克尔与钟表匠有联系的另一项证据。
莱姆点点头,盯着塑料袋。袋子被刺骨的冷风吹得皱了起来。他突然有一种满足感,仿佛看到一幅拼图即将完成。他转向贝克尔坐的警车,问:“你什么时候分到118分局的?”
他转过头看着犯罪学家,骂了一句:“操你的。你以为我会跟你们这些浑蛋说什么吗?这真是胡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
莱姆对塞利托说:“给人事部门打电话。我要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工作。”
塞利托立即打电话,说了一会之后,他抬头说:“搞清楚了,他在118分局呆了两年,负责毒品与凶杀科。三年前提拔到总部。”
“你怎么碰到邓肯的?”
贝克尔瘫坐在后座上,又开始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好吧,我们的两件案子岂不是在这里会师了吗?”莱姆幽默地说。
“会什么?”塞利托大声问。
“会师。就是集中到一起的意思,隆恩。合并了。你从来不玩拼字游戏吗?”
塞利托咕哝着说:“你说的是哪些案子?”
“很明显,萨克斯所调查的118分局案件和钟表匠案件,它们并不是完全独立的。你可以说,它们是同一把刀刃的正反两面。”他对自己的比喻很满意。
“他的案子”和“另一起案子”……
“你想解释一下吗?”
他真的需要吗?
至少艾米莉亚·萨克斯已经搞清楚了。“贝克尔是118分局贪污团伙的成员。他雇用钟表匠——嗯,就是那个邓肯——把我引开,因为我很快就要查到他头上了。”
“这完全可以证明,‘丹麦的国事里,必然有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注:出自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雷特》第一幕第四场,暗指丹麦宫廷乱伦篡位,后人将其意引申为“内部腐败的现象”。)。”
现在轮到普拉斯基搞不明白了。“丹麦?你是说欧洲的那个国家?”
“罗恩,那是莎士比亚剧中的一句台词。”犯罪学家不耐烦地说。年轻的警官仍然摇头表示不解,莱姆也就懒得解释了。
萨克斯接过话茬:“他的意思是,这可以证明118分局有重大贪污问题。很明显,他们不只是掩盖了巴尔的摩团伙或里奇湾团伙的罪行。”
莱姆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办公楼,点了点头,忘记了寒冷和大风的存在。当然,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例如,莱姆无法确定,文森特·雷诺兹到底是不是真的同伙,或者仅仅是被陷害了。
还有,钱到底在哪儿?莱姆问:“在马里兰州的那个人是谁?你和谁一起行动?是有组织犯罪分子,还是其他什么人?”
“你聋了吗?”贝克尔吼叫起来,“我已经说过了。我他妈的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把他带到警局去,” 塞利托对站在车旁的巡警说,“暂时指控他故意袭击的罪名。以后我们会再补充其他罪名。”他们看着巡逻车开走了。塞利托摇了摇头。“老天啊,”警探低声说,“算我们运气好。”
“运气?”莱姆猛地说了一句,想起自己早先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啊,邓肯没有再杀死更多的受害者。这次也是——艾米莉亚刚才可真险。如果那发子弹不是哑弹的话……”他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没有说出差点发生的悲剧。
林肯·莱姆相信运气,就像他相信灵魂和飞碟一样。他想问一下,运气究竟和其他事情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些话从没有说出口。
运气……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多种想法——就像蜜蜂从拥挤的蜂箱中飕飕飞出一样——它们紧紧地笼罩着他。他皱起眉头:“真奇怪……”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最后他低声说,“邓肯。”
“有什么问题吗,林肯?你还好吧?”“莱姆?”萨克斯问。
“嘘。”
他用触摸板控制轮椅慢慢转了个圈,看了看旁边的小巷子,又看看萨克斯收集来的那些证据袋和证据盒。他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命令道:“我要看看贝克尔的枪。”
“他自己的佩枪吗?”普拉斯基问。
“当然不是。另一把。.32口径的,它在哪儿?现在就拿来,快点!”
普拉斯基在一只塑料袋里找到那把枪,拿了过来。
“现场拆卸,检查一下。”
“我吗?”新手问道。
“让她拆。”莱姆朝萨克斯点了一下头。
萨克斯在人行道上铺开一块塑料布,取下皮手套,戴上一副乳胶手套。几秒钟就把枪拆了开来,将零件铺在地上。
“把零件一个一个举起来给我看。”
萨克斯照他说的去办。他俩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她皱起了眉头。
莱姆点点头。“好了。罗恩?”
“什么事,长官?”
“我要跟法医通话。帮我联系上他。”
“好的,要我给他打电话吗?”
莱姆叹了口气,同时嘴里还呼出一阵热气。“你可以发电报,也可以去不停地敲他的门。但我想最好的办法是用……你自己的……电话。一定得找到他。我需要他。”
年轻人立即抓起手机,开始猛按号码。
“林肯,”塞利托说,“这是为了什么——”
“我还需要你去做件事情,隆恩。”
“好,什么事?”
“街对面有个人正看着我们。就在巷子口。”
塞利托转身看了一下。“抓住他。”那个男人身材偏瘦,尽管已是黄昏,但他仍戴着墨镜。他头上戴着帽子,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看起来很眼熟。”
“把他请过来。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塞利托笑了起来:“凯瑟琳·丹斯确实对你有所影响,林肯。我以为你是不相信目击者的。”
“噢,我想,在这个案子上,最好破例一次。”
大块头警探耸耸肩,问:“他是谁?”
“我可能猜错了,”莱姆的语气却显得很自信,“但是,我有种直觉,觉得那人就是钟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