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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太常拿掉。”
我终于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否则你肯定会后悔。”
或许我真的会后悔,可是我仍不由自主地恳求。
“我好怕,我好怕我朋友。所以,无论如何都希望妳像昨天那样,再帮我一次。”
女人凹陷的双眼直盯着我好一阵子。然后,她语调平板地问我怕什么、怕谁。我老实说出与S有关的一切,毫无保留。只要想得到的,S以往对我的所有攻击,我一股脑全数倾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不知不觉中,我滚滚落泪。
听完我的告白,女人的答复非常简单,而且完全超乎我的预料。
“既然这样,把他放到这里面就好啦。”
彷佛被撩拨的潭水,我心念一动。淤积潭底的泥土散开,整潭水立刻变成混浊的咖啡色。女人平静地说:
“只要带他来,我随时都能帮你。”
不久,我步出玄关。冷风吹袭的玄关旁有袋垃圾,她少一条腿,要拿到垃圾场肯定很吃力。我捡起垃圾袋,打算帮她丢到回家路上的一座垃圾场。明天收厨余吗?万一不收,反正现下是冬天,应该没关系吧。但最后我改变主意,把垃圾袋放回原处。
我走在安静的夕阳小巷里,边思索边往公寓前进。我不停地想,反复地想,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带S过去。
请她除掉S。
回到公寓,发现玄关的门开着,我还以为是离家上学时忘记锁,但随即瞥见妈妈的高跟鞋就放在脱鞋处。
“今天好早喔。”
“晚上的会临时取消了。”
妈妈在设计事务所上班,工作是发想书籍和杂志的封面。
妈妈还没换衣服,在起居室喝着红酒。
“噢,对了,你啊……”
妈妈抬起头,直视着我。
“你认识□□太太吗?”
“谁?”
□□太太,妈妈重复一遍同样的名字。
“刚才我在楼下遇到管理员,管理员看见你昨天傍晚从她家出来。”
因着这句话,我总算想起□□是那个人的姓。玄关旁生锈的信箱上,确实以麦克笔写着这两个字。
“你去过对不对?”
妈妈的眼神非常严厉,简直像在责备我做了坏事。可是,我完全不明白犯下什么错,只好杵在餐桌旁默默点头。妈妈盯着我一会儿,才低声嘱咐:
“不准再去喽。”
我不懂妈妈的意思,不禁扬起眉毛,伸长脖子。
“那个人怪怪的,大家都知道。她丈夫以前是画家,我和他合作过好几次,可是……”
“咦,妈,妳说她丈夫,就是失踪的那个吗?”
听完我的话,妈妈便反问“失踪?”神色一变。
“她这么告诉你的?”
“对。她丈夫原本是画家,有一天……”我不晓得该怎么讲,便胡乱收尾,“突然消失不见。”
妈妈轻吐一口气。
“不是不见,是死掉了。由于出车祸,连坐在前座的婴儿也一起送命。”
“咦……”
“大约是五、六年前,妈妈还去参加葬礼。他太太之前同样从事绘画工作,
可是,打失去丈夫和孩子后就变得有点古怪,甚至一度自杀。”
自杀……
“画画的工作也没在做了。你去过的那间房子,听说她一直没付房租。房东可怜她,不好意思催缴。讲起来确实很可怜,但……”
“她怎么自杀的?”
我打断妈妈的话。妈妈像在翻找记忆,抬头凝望天花板数秒后,答道: “跳楼。印象中是从哪栋大厦的楼梯间跃下,幸亏不是太高,脚又先落地,才捡回一命。”
最后,妈妈遗憾地补上一句:
“所以,她有条腿不管用。”
(五)
第二天放学后,我和S并肩走在小巷里。
“像咖啡杯、苹果啊,真的什么都能装。她还当场示范,一圆硬币马上就跑进画布。”
我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S几乎没应声。不过,我发现他的侧脸和平常不同,嘴角有些高兴地扬起,眼神明显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有个东西很神奇,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是这样约S出来的。出声向S搭话时,我差点止不住发抖。不过,原封不动地叙述起那女人告诉我的事后,情绪也就慢慢稳定。因为S似乎十分感兴趣。
“接着,她又把一只聒噪的乌鸦抓进去。没骗你,我亲眼看到的。”
S警戒的目光渐渐松懈。
“还有,不光物品和动物,像心情之类没形体的东西也能放入画中,这才是最奇妙的。如何?一起去看嘛,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S僵硬的表情终于完全松弛,点点头。
“什么时候?”
“今天放学后,早点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