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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贾克斯松了一口气。“那些书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就这样过来说我是谁——我会因为违反假释被送回去——所以我去找了一些吉纳瓦以前读过的书,这样她就会知道那张便条真的是我写的。”
“什么便条?”
“我写了一张便条给她,夹在一本书里。”
库珀在袋子里翻找着。那本《秘密花园》里夹着一张纸。上面仔细地写着:“吉恩宝贝,我是你的父亲。打电话给我。”下面是他的手机号码。
塞林托从走廊里回来,他点点头说:“和那个叫卡尔森的女人谈过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莱姆问:“吉纳瓦的母亲是你的女朋友,而不是妻子。因此吉纳瓦没有姓杰克逊?”
“是这样的。”
“你住在哪里?”贝尔问道。
“我在哈莱姆租了一个房间,在一三六街。我一找到吉纳瓦,就带她回布法罗,直到我得到回家的许可。”他的脸渐渐沉静下来,但莱姆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哀伤。“不过,现在我认为我不太可能有机会了。”
“为什么?”萨克斯问。
贾克斯苦笑了一下。“我看到她住的地方,是晨边的那幢漂亮房子。当然,我为她高兴,真的高兴。她会有一对很好的养父母,也许还会有兄弟或姐妹,那是她一直想要的,但维纳斯在诊所出了那事之后,我们就没有再生。吉纳瓦怎么会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呢?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那是我无法给她的一切。”
莱姆抬起一边的眉毛,看着萨克斯。贾克斯没注意到。对莱姆来说,这故事听起来相当可信。但是他的血管里流的是怀疑论者的血液,“我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请便。”
“你提到过的姑姑是谁?”
“是我父亲的姐姐。莉莉·霍尔。当了两次寡妇,如果她还健在的话,今年应该有九十岁了,今年八月。”
莱姆并不知道她的年龄或生日,但是那个名字是吉纳瓦提过的。“是的,她仍健在。”
微笑。“这真是太好了。我很想念她,但我也找不到她。”
贝尔说:“你曾经告诉过吉纳瓦一些有关‘先生’这个称呼的事,说说看。”
“在她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看人要看着眼睛,要尊敬别人,但是不要随意称呼别人‘先生’或‘女士’,除非他们配得上这种尊称。【注】”
【注】:这里的“先生”和“女士”是指英文中的sir和madam这样的尊称。
卡罗来纳警探对莱姆和萨克斯点点头。
刑事鉴定专家问:“谁是查尔斯·辛格尔顿?”
贾克斯惊讶的眨着眼。“你怎么会知道他?”
“回答,小子。”德尔瑞说。
“他是我——我不能肯定,曾曾曾曾祖父还是什么的。”
“继续。”莱姆鼓励道。
“嗯,他以前是弗吉尼亚州的奴隶。他的主人给了他和他妻子自由,还送了他们北边的一个农场。他在南北战争时自愿参军,你知道,就像电影《光荣》里那样。战后他回家了,在他的农场做工,一边在学校教书——非洲裔自由人学校。他靠卖苹果酒给农场附近的造船工挣钱。我知道他在战争中得过勋章;甚至还在里士满见过亚伯拉罕·林肯,就是联邦军队收复那里后不久。也许,那只是我父亲这么说说而已。”他又伤感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因为偷窃了什么黄金之类的被逮捕,并且因此入狱。像我一样。”
“你知道他出狱后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与此有关的事。现在,你相信我是吉纳瓦的父亲了吗?”
德尔瑞看着莱姆,也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刑事鉴定专家看着那个男人,“就要相信了。最后一件事,张开嘴。”
“你是我的父亲?”
吉纳瓦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无法呼吸,只感到一阵晕眩,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仔细端详他,她的眼睛扫过他的脸、他的肩膀和双手。第一反应是根本不相信,但她不能否认自己认出他来了。他还戴着那枚她母亲维纳斯圣诞节时送给他的石榴石戒指——在他们还庆祝圣诞节的时候。她能用来和眼前这个男人对比的记忆实在很模糊了,就像在太阳下逆光看着某个人一样。
就算有他那驾驶执照,随身带着的那张她婴儿时与他和她母亲的合影,以及他以前的涂鸦照片,但如果不是库珀先生的DNA测试证明了他们的血缘关系,她还是会否认的。
他们单独待在楼上——单独,除了她如影随形的保镖贝尔警探之外。其他警方人员都在楼下继续处理这个案子,努力追查谁是珠宝交易所抢劫案的幕后主使。
但是,所有的一切——莱姆先生、阿米莉亚,还有过去几天来遇到的杀手和其他所有的恐怖事件,现在都暂时被忘记了。吉纳瓦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她的父亲是怎么来的?他为什么会来?
最重要是:这对我有着什么意义?他对着那购物袋点点头。吉纳瓦拿起苏西博士的书,“我不再读儿童读物了。”这是她唯一想到要说的话,“我两个月前满十六岁了。”她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主要用意是要提醒他所有那些她独自度过的生日。
“我带这些书给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是我。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再看这些书了。”
“那你的另一个家庭怎么办?”她冷冷地问道。
贾克斯摇摇头。“吉恩,他们已经告诉我维纳斯是怎么跟你说的。”
听到用这个多年前替她取的小名,吉纳瓦感非常愤怒。吉恩不但是吉纳瓦的昵称,读音还和“天才”相近【注】。
【注】:“天才”的英文是genius。
“那是她编造的,为的是让你讨厌我。不,吉恩,我从来都没有离开,我被捕了。”
“被捕?”
“这是真的,小姐,”罗兰·贝尔说,“我们看过他的档案。他在离开你和你母亲的那一天被捕,之后一直在狱中。刚刚获得假释。”
他接着告诉了她那起抢劫的事,说他如何急切地想弄到钱,让他们生活得好些,也可以帮助她的母亲。
但是话已经说得太多了,筋疲力尽了。于是他说了这个社区里常常听到的上千个软弱无力的借口之一。毒贩子、小偷、盗领社会福利金的人、还有抢人皮包的人,都常常用的借口: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宝贝……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书。这是一本旧书。它原来的主人是谁?当年替孩子买这本书的父母又在哪里?在监狱里?在洗盘子?在开雷克萨斯车?还是在进行神经外科手术?
或者这根本是她父亲从二手书店偷来的?
“我是为你回来的,吉恩。我一直在找你。当贝蒂告诉我你被人攻击时,我急坏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谁在追杀你?我都不知道。”
“我看到了一些事情,”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也许是某些人正在犯罪。”吉纳瓦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她又看了看他,用更加冷酷的语气说:“你知道妈妈死了。”
他点点头。“我回来后才知道。我听说了,但我并不惊讶。她是个麻烦不断的女人,也许她现在比较快乐。”
吉纳瓦并不这么想。不管怎么说,上天堂弥补不了她郁郁而终、独自死去的结局。当时她的身体萎缩了,但脸却肿得像一个黄色的月亮。
这更无法弥补更早时期的不幸——为了一点快克,在楼梯间里让人干,而她的女儿就在前门外等着。
但吉纳瓦什么也没说。
他笑了:“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住处。”
“那只是暂时的。我不住那里了。”
“你不住吗?那你要去哪里?”
“我现在还不确定。”
她说了就后悔了。这给了他机会,果然,他得寸进尺:“我去问假释官,看我能不能搬回这里。如果他知道我有家庭要照顾,可能会同意的。”
“你在这里没有家庭。再也没有了。”
“我知道你在生气,宝贝。但我会补偿你。我——”
她把那本书扔在地上。“六年了,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字,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封信。”她气愤地说道,眼泪夺眶而出。她用颤抖的手抹去泪水。
他低声说:“我写信该寄到哪里?打电话到什么地方?这六年里我一直在试着和你们联络。我可以把一沓信都拿给你看,都是我写的,可都退回来了。估计有上百封。我试过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但就是找不到你。”
“好吧,谢谢你的道歉,如果这是一种道歉的话。但是,我想你该走了。”
“不,宝贝,让我——”
“不要叫‘宝贝’,不要叫‘吉恩’,不要叫‘女儿’。”
“我会补偿你。”他不断地说着,擦着眼睛。
看到他的哀伤——或不管那是什么,她完全没有感觉。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走!”
“但是,宝贝,我——”
“不要再说了,走!”
那位北卡罗来纳的警探,保护证人的专家,再一次尽到了他的职责。他站起来,安静但坚决地把父亲带到了走廊里。他回身对女孩点点头,安慰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关上了门。房间里留下吉纳瓦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