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痴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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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北来时只将他的车停在不远马路边,如此时间晚了点,才有几辆车依次从停车坪出来,三三两两地挪出了位置。

蒋燃一脸警惕的,程宴北也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立夏也在那个方向,一直殷殷地望着他们这边的情况。好像很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程宴北转身过来的一刻,她又收了收张望探询的视线。

程宴北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又走了回去。

蒋燃刚准备下车去驾驶座挪自己的车,被他突然折回来的这么一个动作止住了。

“怎么了?”他依然警惕。

“你下次可以稍微晚点回来。”

“……”

程宴北稍稍躬身,指了指停车坪方向,笑起来,好心提醒:“这边晚点比较好停车。”

“……”

蒋燃一愣,突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好像却又有些不明白。

刚要开口说话,程宴北笑着觑了他一眼,离开了。

蒋燃望着他背影,眉心紧锁。久久都没动作。

立夏迎上程宴北过来,他一支烟也抽完了。

他们一齐向他泊在路边的车走去。

“他喝酒了,一个人可以吗?”立夏回头看了眼蒋燃那边,有些不放心地说,边补充自己那会儿被打断的话,“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人都醉了。”

程宴北也看了眼蒋燃的车,眉眼淡淡的。

多年来他们亦敌亦友,对彼此还算了解——蒋燃虽喝了酒,人还清醒,当职业赛车手的,挪个车而已,并不费力,很快就开进了停车坪。

他们也上了车。

立夏坐上了副驾驶,依稀捕捉到一丝不同于他车内平时的气味儿。丝丝缕缕的,似无若有。

昨天他和怀兮修车回来,他车内也有这么一股陌生的气息。

令人不适。

立夏边系着安全带,顺便看窗外,蒋燃已从停车坪出来了。步伐还算稳缓,没被酒意影响。

“你晚上都和怀兮在一起吗?”

程宴北平视着前方,准备发动车子:“嗯。”

很冷淡的一声。

“蒋燃说,你们是初恋。”

今晚从蒋燃揭示出他们的这层关系后,立夏的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短短几天来的种种。

一切回想起来,好像都变了味道。

那晚酒局,怀兮在酒桌上的一席话,先前她以为是无心倾吐,没想到却是有心的指桑骂槐。

以及那晚她在他的车里问他,她和他的初恋像不像。

他说不像。

她还说,男人交往的每一任女友女朋友,基本是照着初恋的标准找的。

他说,也有例外。

她以为她不像他的初恋,因为她是特殊的,他没有按照初恋的标准去交往历任女友。

她以为,她是那个例外。

她还要他教他抽烟。一句无心玩笑话,却一语中的。

他旁顾左右,始终不正面回答。答应或是拒绝,都不放在嘴上。

这么看来,或许怀兮在他心里才是最特殊的。教过怀兮的,与怀兮一齐经历过的,不能再与第二人重蹈。

心照不宣地默了片刻。

程宴北下意识望了眼酒店的高楼。有车顶遮挡,一时望不到高处。

他拧了下车钥匙,准备发动车子,右手的手腕,却蓦地挨上一个柔软冰凉的力道。

立夏及时地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他垂眸看着她。

她五指收拢,摩挲了下他的手腕,转捏住他手背。仰眸,直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她是你初恋吗?”

初恋谁都有,也不一定最特殊,也没必要打破砂锅不甘心。明明他刚才的沉默就是默认,她却还要问一遍。

摆明了就是不甘心。

成年人应该及时止损,不应该不甘心的。

她知道。

或许是出于女人对男朋友前任的天生敌意,或许是出于这几天来他对他和怀兮过往的闭口不提,假装陌生,或许出于嫉恨今天一整天他们拍摄时那种莫名其妙的默契——终于印证了她的疑心。

她视线灼灼的,急切想要个答案。

这种迫切被他的一贯的沉冷催化得很快变了味道,程宴北还未说话,立夏突然倾了身过来,冰凉的唇吻住了他的唇角。

她握住他手腕儿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移到他皮夹克外套里的衬衫,微凉指尖挑着他纽扣,将解不解的,同时低喃着又问他一句:“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程宴北忽然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刚伸手要去搡她手,拉链就被她滑开。她浅尝辄止地吻着他的唇角,气息柔热的,“才硬过么。”

说完她腾出只手,突然扳了下他座椅下方一个开关。

他便猝不及防地向后滑了一段,驾驶座这边腾出了个不小的地方,她及时过来,半蹲在他座椅的下方。车内光线昏暗。她仰头看他时,视线却依旧灼灼,带着质询与渴望。又问他:“你们是不是才做过。”

程宴北向后靠了靠,一手搭车门,从烟盒里去摸烟。刚才下来用了两三支烟才过滤得差不多的燥意,又慢慢地浮现。

却没浮现完全。戛然而止了。

兴味渐失。

他侧开头,点了根烟,降下车窗迎着冷空气吐烟圈,这才沉了沉声,敛低了眸看着她,答非所问的:“你们呢。”

问的她与蒋燃。

立夏抬头看着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跟刚才解释她为什么开车蒋燃的车送蒋燃回来时,主动地解释两句,最终却没说话

他眼底一片清明。明显知道了什么。

——而她也不打算回答他了,只顾着手心的不急不缓,像是在讨好着,等待着他的耐性。等待着,他能为自己重燃知觉。

这种等待慢慢也变得迫切,她拨开自己脸侧的头发,低头下去,温热地包围他。

程宴北不自禁闭了闭眼,眉心拧着,舒缓着周身的燥。他要推她的同时,不由地想到了在身侧这栋高楼的三十七层,想到了横在他肩的双腿。

他又下意识一伸手,是要去阻止她,触碰到了她如瀑流泻,随动作搔着他的长发。

是长发没错。很久违。好像过了很多年。

他又清醒,不是那会儿在他亲吻怀兮时,在他掌心抓挠的,从指缝缓缓流失殆尽,抓不住的短头发。

一睁眼,的确不是怀兮。

不是怀兮。

立夏一侧的头发,突然被一个不小的力道轻轻抓住了,她被迫离开,仰起脸看着他。

他眼底明显浮现出冰冷的不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为她重燃的痕迹。

无论她如何讨好他。

立夏不禁想,无论当初他与怀兮之间,烧成了一抔多么干竭如蚊子血般的死灰,他刚才在酒店里与她在床笫厮磨时,是否为彼此重燃过。

她却没问他这个问题——因为刚触碰他的第一次,确认他有过反应,她的心底就有了答案。

程宴北抓住她头发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他最终阖了阖眸,沉声。

“坐回去。”

她看着他,最终没得到答案。

-

蒋燃一进房门,差点被一只鞋子绊倒。

怀兮的高跟鞋扔在门边,他买给她的那双。错落的两只勾缠着一条侧绑带的红色的蕾丝小裤。猩红色与暗红纠缠一起,还是在门边,仿佛激烈战况的收尾。

往进走,没在床上看到她人。暗蓝色的床单倒是有些凌乱。

麻意顺着头皮一点点地爬上来,如同万蚁啃咬,蒋燃试探着唤了一声:“——怀兮?”

腰后突然贴过一个柔软的力道。

他还没回头看清她的人,她就如妖一般,辗转着,到了他身前,踮起脚,捧住他的脸,深深地、热烈地吻上了他的唇。

边急切地喃喃:“吻我。”

她明显有些站不稳,一条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向后跌跌撞撞地倒去,便带着他,如此在房间内盘旋着,最后一齐向床的方向栽过去。

他不得不抱稳了她,她便顺势地坐到他怀中,边吻着他,吻得他几乎无从招架,像是想把她的灵魂植入他身体中去,一直神志迷离地喃着“吻我”等等如此暧.昧的低语。

怀兮闭着眼,始终闭着眼,仿佛吻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陌生的男人,就如那晚她走错房间一样。

边还轻轻地去拽他的头发,一边确认他不是那令人又疼又痒的圆寸,一边却又害怕一种莫名其妙地希望如此的渴望,占据自己所有的理智。

“怀兮——”

蒋燃被她热烈地吻得几乎无从招架,半天被褪得几乎衣不蔽体,领带歪斜,衬衫领口也被扯得凌乱。

他低声遏止了几次都无法让她停下来。

几乎都要到了最后一步,她终于停了一停,不睁眼睛,边吻他,边去摸床上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窸窸窣窣的动静。

蒋燃借着光,能看清里面装着瓶瓶罐罐的药。再看她的脚踝,的确肿了一大片。

她没有撒谎。

不知是看到了她脚踝,还是因为这么一通热烈的吻。

他心底的疑虑突然稍松。

怀兮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突然想起来,程宴北走时在屋内转了一圈儿,然后拿走了。

这个酒店的客房并不提供避.孕.套。

他是去检查有没有提供吗?

她正陷入思绪,蒋燃又遏止了她一声。

“怀兮——”

怀兮哆嗦一下,才慢慢地抽离出神绪,缓缓睁开了眼。像是玩儿了个捉迷藏的游戏,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程宴北。

她的眼中已是一片朦胧的潋滟。

她勾了下他鼻子,朝他笑:“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