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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谢东庭皱眉道。
“没时间了……”谢云鹤喘息道,忽然停下,侧耳倾听后变色道,“来了,他们追得好快!”话音未落,一阵长啸在黑夜中凄厉地响起,听那声音,初起时尚在十里之外,片刻间已近了数里。
谢云鹤的喘息声越来越急,双眼也越瞪越大:“别……别管我!你们快走!快走!这图万万不可让王九峰夺了回去!”
谢东庭点点头,他并非不知轻重的人,略一思索,便将包裹交给谢蔓儿:“蔓儿,你拿着这包裹去找你池大哥。让他带你去见我谢家宗正。我在这里照顾你云鹤叔叔。”
“爹……”谢蔓儿急道。
“去吧!”谢东庭脸色一沉,决绝地道。谢蔓儿知道父亲决心已定,只能抱着包裹向门外走去。
“等等!”身后传来谢东庭的呼声。谢蔓儿以为父亲心回意转,惊喜地回过头去。
谢东庭缓步过来,将灯笼递到她手中,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切小心,这一次爹爹不能随着你了。”感受着父亲这熟悉的动作,谢蔓儿眼眶一热,泪水落了下来。
“去吧,我谢家的女儿,当是挽狂澜于即倒的巾帼英雄。”谢东庭温言道。谢蔓儿再不多言,向父亲盈盈一拜后,毅然转身而去。
谢东庭望着女儿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中,心中一酸,强自镇定下来,来到谢云鹤身边,低声问道:“云鹤,这居柿图中所藏的究竟是何秘密,让你甘心卧底多年?”谢云鹤目光迷离,声音弱不可闻。
谢东庭侧耳细听,只勉强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大明……天下……乱……星宿……东方……龙……”
谢东庭心中一凛,再细听时,谢云鹤已经声息全无。谢东庭强抑悲恸,为他缓缓合拢了双眼。
突地门外响起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忽然化作无数碎片!
屋内烛光一阵飘摇,三人缓步进房。为首的青年举止端方,一身朴素整洁的灰色劲装,龙行虎步间,充满力量。紧随其后的绿袍人高瘦如竹竿,脸庞被头顶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另一人则是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美貌女子,淡紫的和服上打了雅致的铃音结,长袖曳地,赤着双足,美丽中又透出一丝的诡异。
“尔等擅闯民宅,意欲何为?”谢东庭从容拔剑。
年轻人吸了下鼻子,又掸了掸身上的尘埃:“晚辈王劦,徽王王执的义子。谢云鹤和居柿图在何处,还请先生见告。”
“徽王?”谢东庭冷笑,“跳梁小丑居然沐猴而冠?当真可笑。”
“先生一代名士,何必出口伤人……”王劦语气平静无波,“我们彼此无怨无仇,只要交出谢云鹤,把居柿图归还,先生自可安然无恙。”
“如若不然呢?”谢东庭长剑一振,问道。
“暴虎冯河,智者不为,不过先生此举也不出我的意料。”王劦挥了挥手。那个斗笠怪客厉啸一声,向谢东庭扑去!
谢东庭清叱一声,长剑直刺对方胸膛。那怪人毫不闪避,任由长剑翻入胸膛,同时一指封住谢东庭的穴道。在谢东庭惊异的目光中,缓缓将长剑从体内拔出。那剑上一丝血迹也无,仿佛刺人的只是一截木桩。
“先生大义,晚辈钦佩之至,可先生若真以为此事可一身当之,却未免不自量力了。”王窈来到谢东庭面前,平静地道,“我最后问先生一次,图呢?”谢东庭闭目不言。
王劦缓缓摇头:“靡哲不愚,执迷不悟。紫音,这人交给你了。”
那扶桑女子缓步走了过来,轻轻抚摸谢东庭的脸颊:“这位先生是很秀美的人呢。少主,可以把他赐给紫音吗?”
“随你,不过要先问出居柿图的下落。”王劦转身向屋外走去。
“那是自然……”唤作紫音的女子俯身下来,向谢东庭吻去。
谢东庭穴道被点,无法躲避,只能任她吻上。忽然,他猛地睁眼,浑身剧烈颤抖,挣扎了片刻后又渐渐安静下来,目光却渐渐呆滞。
紫音缓缓将樱唇撒开,柔声道:“现在,我的先生,你已经是紫音的人了……”
“快点问图的下落……”那斗笠怪人沙哑地道。
“急什么,傀儡虫要半个时辰才会生效。”紫音收起笑脸,将谢东庭抱在怀里。
“你那些虫子不会出问题吧?”那人又问。
“怎么,吾妻阴灯,你想试试我可爱的虫子么?”紫音淡然道。
那怪人葛地后退一步,显然对她颇为忌惮。紫音轻笑一声,抱着谢东庭飘然离开,怪人低哼了一声,跟了出去。
【追图】
谢蔓儿抱着包裹,在山路上踉跄奔走。
虽然心中悲切,她却咬牙不肯哭泣、谢东庭多年来的潜心教导,让她清楚地知道,何为舍生取义,何为见危授命,何为白水鉴心!
山路凄凄,星月无光,在这浸透了天地、征服了万物的巨大黑暗中,勇敢的少女提一盏如豆的明灯,挺着娇小的身躯逆风前行。
忽然,她高声念诵《论语·泰伯篇》:“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念着念着,她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声音却越来越大,直入云霄,仿佛在大声嘲笑着那向自己蜂拥而来的无边黑暗。
蓦地脚下一绊,她跌倒在地,灯笼熄灭,包裹也不知摔到哪去了。她慌忙伸手四下摸索,一时却哪里寻得到?悲急之下,终于哭出声来。
“哭什么啊?蔓儿?”一个亲切的声音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她心中的悲伤。谢蔓儿抬起头,蒙蒙的灯光中,正是池慕飞微笑的脸庞。
“在找这个吗?”他将包裹递给她,又掏出手帕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别哭啦,再哭就成花脸猫了。有谁欺负你了?大哥帮你教训他!”
“池大哥!”受尽惊吓的少女投入他怀中哭道,“你快去救我爹爹!王执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王执?怎么回事?谢先生呢?”池慕飞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