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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跟江暮行离开广场,远处的天边传来爆响,一朵烟花冲进夜幕里炸开,绚丽一瞬就化成了无数光点,朝着不同方向划去。
“这绝对是花大价钱买的。”
宴好仰起头:“真好看。”
江暮行看着少年眼里的光彩:“嗯。”
宴好打了个喷嚏,他戴上口罩,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捞上来扣在棒球帽上面,系紧帽子两侧的抽绳,在下巴底下打个结,把整个脑袋都护得很严实。
江暮行见他冻成那样就皱眉头:“回去。”
“不是距离晚会还有些时间吗?这边离公寓又不远,打车起步价。”
宴好用胳膊肘碰他:“我想到了一个事。”
江暮行侧低头看过去:“什么?”
“你跟我来。”
宴好一时兴起,拽上江暮行直奔广场的地下一层,去风云再起抓娃娃。
江暮行刚进去就想出来。
人太多了,外围闹哄哄的,每个娃娃机前面都站了一圈人,玩得多,围观的更多。
宴好按着江暮行的肩膀把他往里面推,一路推到一台机器前。
一个年轻妈妈正在抓兔子,旁边跟着孩子,她让孩子站过来点,对宴好跟江暮行友好地微笑,在江暮行脸上多看了两眼。
宴好趁年轻妈妈继续投币的时候,快速把江暮行的口罩往上拉拉,手指指机器里的白毛长耳兔,大声喊:“哥,我想要那只兔子!”
江暮行:“……”
他扫了宴好一眼,家里不是已经有两只了?
宴好用嘴型说了几个字:“它们需要一个宝宝。”
江暮行无语。
那个年轻妈妈投了七八次都没抓到兔子,带着孩子去了旁边的机器。
江暮行走上前,投币转摇杆。
宴好在一边歪着头检查爪子角度:“这个我没怎么跟杨丛玩过,我觉得……”
话没说完,一只白毛长耳兔就被爪子抓起来,晃动着掉进了洞口里面。
宴好傻了。
江暮行踢踢他:“拿兔子。”
宴好回了神,赶紧蹲下来捞出兔子。
一旁的年轻妈妈往他们这边看:“你们这边快就抓到了?”
“运气好。”
宴好发现小孩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兔子,充满童真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跟喜爱,他就把兔子递过去:“给你吧。”
小孩抱住兔子躲到妈妈身后,害羞地探出头。
年轻妈妈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宴好笑着说,“我哥很厉害的,他还能抓得到。”
说着就冲江暮行眨眼:“是吧,哥。”
“是。”江暮行把他的脸捏通红。
每台机器的抓力都不同,每次的抓力又会有区别。
江暮行抓起来过一次之后,接下来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是抓起来了,爪子颤抖着松开,兔子掉得东倒西歪。
宴好喊店员过来把里面的兔子摆了摆,嘴上说个不停。
“不是,你那个,要不你把爪子调到兔子上面,别按按钮,等时间到了,爪子自己下去。”
“甩爪子啊,摇个三百六十度,等爪子不抖了,就立刻下勾。”
“不行不行,角度没调好,卡兔子脖子那里卡得不够准。”
“……”
江暮行松开摇杆:“你来。”
宴好把肉松饼给他拿着:“我来就我来。”
换宴好抓了,江暮行也没清净,一会被指使看爪子角度有没有对准,一会又被要求站开点。
宴好的精神高度紧张,连着抓几次都是收获零,他默默挪开位置,拿走江暮行拎在手里的肉松饼。
“算了,还是你来吧。”
江暮行把玩指间的游戏币:“抓娃娃是概率性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兔子抓过一次,下一次怕是要再达到一定的次数才行,还是别抓了。
“时间够,”宴好看手机,“再抓抓。”
江暮行掐眉心,算了,抓吧。
回去的时候,宴好拖了一大袋子娃娃:“太多了。”
江暮行睨他:“这也要那也要,现在又嫌多。”
宴好嘀咕:“当我没说。”
消停一小会,他又唠叨:“真的多,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洗。”
江暮行不快不慢地讲解步骤:“盆里放水,加洗衣液,把娃娃丢进去手洗,再脱水。”
宴好:“……”
“哥,你不帮我洗吗?”
江暮行绷着脸:“我不喜欢。”
宴好咕哝:“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江暮行的余光掠向他头顶:“那你还要?”
宴好小声顶嘴:“我每次说要,你都不劝我,就帮我抓,我膨胀了呗。”
江暮行的太阳穴涨疼。
“找个好天气我们一起洗吧。”
宴好的语气雀跃:“到时候洗干净了就摆客厅里,飘窗跟地板也可以摆。”
江暮行听着他的描述,眼前浮现对应的画面,就听他又来一句:“明年高考完退了公寓,我就把这些娃娃打包寄到a市,让它们跟我们住个四年。”
宴好满怀憧憬:“最后何去何从,四年后再说。”
江暮行的喉头攒动:“不嫌麻烦?”
“不嫌。”
宴好把袋子给他:“拿着,我去买两个烤红薯,看晚会吃。”
江暮行抬眉:“我去买。”
“不行。”
宴好的声音一冷:“你不许去。”
说着就把一袋子娃娃塞江暮行怀里,径自跑向摊子前,站在几个年轻女孩子边上挑红薯。
江暮行的眼睛始终追逐着宴好。
八点整,春节晚会正式开始。
宴好跟江暮行还在路上,他俩到家打开电视机,开场舞《回家过年》已经接近尾声。
江暮行喝了几口水就阔步走进卫生间。
宴好拉上客厅的窗帘,坐到沙发上吃烤红薯看节目,江暮行晕车这个事,真不好解决。
急不来,只能慢慢调整。
宴好隔着塑料袋把红薯皮剥下去点,用勺子挖一块香喷喷的金黄瓜瓤。
正吹着呢,就听见了卫生间里的喊声。
“宴好,你进来。”
“怎么了?”
宴好走过去打开门:“吐了还是?”
江暮行示意看他一地的水。
宴好一脸吃惊:“这怎么搞的?”
江暮行指水龙头:“我进来的时候,水龙头开着,水池是满的。”
宴好下意识问:“最后是谁用的卫生间?”
江暮行看着他。
宴好也看过去,很无辜:“是我吗?”
江暮行一语不发。
宴好自行把“吗”字去掉:“是我。”
江暮行的目光里尽是严厉。
宴好缩脖子:“今天是大年三十。”
江暮行走近他。
宴好背靠门框:“现在正在直播春节晚会,你听听,主持人在说贺词。”
江暮行走到他面前。
宴好搬出保命符:“我喜欢你。”
江暮行的面部线条瞬间就软了,无奈道:“以后别这么马虎。”
“听领导的。”宴好松口气。
宴好帮着江暮行清理完卫生间的地板,红薯都快凉了,他吃了几大口,满足地窝进了沙发里。
江暮行一坐过来,宴好就黏上去,手脚缠着他。
“明天去烧香啊。”
江暮行够到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一点:“烧什么香?”
宴好挖红薯吃:“烧最粗的香,我想求佛祖保佑我考大学。”
江暮行的面色漆黑,完全不能认同他的做法:“不如多做几道题来得实用。”
“题要做,香也要烧。”宴好倒在他腿上,仰着脸看他,“考上了a大,我就去还愿。”
江暮行没多说:“随你吧。”
“怎么回事,”
宴好坐起来,表情严肃,“班长,你怎么越来越没原则了?”
“别闹,”江暮行掐住他纤细的腰,“看晚会。”
宴好扒在江暮行肩头,安静地凝视江暮行的侧脸,痴迷跟热爱从里蔓延到外,一点点流进眼里,极其闪耀动人。
江暮行捂住宴好的眼睛。
宴好看不见了:“干嘛?”
江暮行没说话。
宴好笑着后仰脖子,弧度优美流畅:“要亲我?”
江暮行开了口,嗓音暗哑:“不亲。”
宴好用膝盖蹭他:“那你捂我眼睛干什么?”
江暮行头低了点,在他耳边吐息:“你把我看硬了。”
“……”
宴好的呼吸快了些:“那我……”
刚说两个字,就被咬|住了耳朵,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电视里放着魔术表演,让观众们见证奇迹。
电视机前有粗重的气息,夹杂着细微又撩人的哼声。
江暮行埋头在宴好脖子里亲吻。
少年全身颤栗,手指蜷缩着扣进沙发里面,指尖泛红,断断续续地溢出轻喘。
难受,羞耻,又舒服,极度的亢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