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珍馐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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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

这个房间就这么大。

宁鸽攥着手环,在房间里环顾一圈,忽然趴下了。

寸头忘了正在被珞兰按在墙上审问的事,莫名其妙地看着宁鸽。

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宁鸽爬起来,对裴寒说:“你搜那边,我搜……”

话还没说完,壁橱和天花板交界的缝隙处,一道灰褐色的影子一闪。

是一只刺刃鸟。

就是今天从通风口进来,成群结队袭击大家的那种,长着长长的利爪,突然从缝隙里飞了出来。

很明显是那群刺刃鸟中的一只,估计它一直折叠成扁片,偷偷藏在高处的缝隙里没出来,躲过了一劫。

它展开翅膀,贴着天花板往前扑腾,完全没有袭击人的意思,一心一意只想着逃跑。

宁鸽他们进来后,门还开着一条宽缝,刺刃鸟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宁鸽追在它后面,努力欢蹦乱跳地去捉它。

可惜确实跳得不够高。

珞兰正按着寸头,腾不出手,裴寒立刻跟了出去。

刺刃鸟已经逃到走廊上,宁鸽对着走廊上执勤的星盟士兵喊:“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千万别伤到它,要抓活的!”

几个士兵愣了愣,其中腿部结构像猫的那个,忽然关节往后一弯,一个不可思议的纵跃。

这非人类的一跳,轻松地碰到走廊天花板,他一把就把刺刃鸟抓下来了。

他的手套根本不怕刺刃鸟的尖爪,两只手把刺刃鸟翅膀收拢,走过来。

刺刃鸟只有翅膀,没有手腕,任务提示上说,套在其他部位也行,宁鸽赶紧把手环套在它的脖子上。

它的脖子非常细,手环只能晃晃悠悠地挂在上面。

不过倒计时还是成功地停了。

他们折腾得这么热闹,早就吵醒了不少人,欧文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他一眼看见宁鸽正在给一只刺刃鸟套手环,顿时沉默了。

半天才感慨:“原来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倒霉蛋。”

手环套上去的一瞬间,刺刃鸟全身僵硬,停止了挣扎。

然后挣扎得更凶了。

“别怕,”宁鸽对她说,给她看了看腕上戴的手环,“我也是这个副本的玩家,正在做唤醒任务,刚用手环把你唤醒。”

刺刃鸟轻轻地叫了一声。

宁鸽改用星盟语,对士兵道了谢,把鸟接了过来。

这个四号玩家明显还在晕着。

况玥也出来了,看到戴着手环的鸟,满脸同情,宁鸽把鸟交给她,自己去看刚刚抓住的内奸。

珞兰还在控制着寸头,把人压在墙上。

梁夔体质很不错,闷了半天,现在看着已经没什么事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就是看表情有点伤心。

队里出了奸细,还是和他关系不错的队员,是让人有点不能接受。

梁夔叹了口气,站起来。

“不用再撒谎了,我没睡着,看得清清楚楚,”梁夔说,“是你放了个东西在我身上,立刻弹开,把我包起来了。你收了星恒公司的好处?那你把基地的位置也暴露给他们了?”

寸头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说:“我没有。我只答应帮他们杀人,没告诉他们基地的位置。”

宁鸽心想,星恒其实并不太在乎找不找得到人类基地这件事。

只要人类过不了分级测试,家畜的地位不变,藏在地下基地的个把人类就不足为虑。

寸头忽然挣了挣,扭过头,对梁夔说:“梁哥,真的没有用。”

他说:“你也看见他们的科技水平了,我们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过?再说星恒公司那么有钱有势,咱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他们答应过我,如果我们帮他们,就让我们活着。”

梁夔看着他,“像牲畜一样活着?”

寸头不说话了。

梁夔审了一遍寸头,问清楚他和星恒公司的勾结过程,才把他交给星盟的士兵。

裴寒说:“执行官肯定会把他留在手上,因为他现在可以证明星恒公司用不法手段操纵分级测试。”

宁鸽好奇一个技术问题,“可是他们把人类当成近智慧生命体,近智慧生命体也能作证吗?”

欧文琢磨:“估计可以算成物证?”

就算真的能,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寸头能不能成功活到可以作证的那天。

他们审人的时候,况玥已经把副本的大致情况给变成鸟的四号玩家讲了一遍。

刺刃鸟看着比刚才镇定多了。

她不会说话,但是能用动作和叫声回答问题。

况玥问宁鸽:“你专心做任务,让她去我房间,我来照顾她吧?”刺刃鸟也点点头,叫了一声,意思是“好”。

所有人终于可以重新睡觉了。

宁鸽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环。

这是最后一只手环,屏幕上是个戴眼镜的瘦削的中年男人,是最后的五号玩家。

裴寒和珞兰跟着进来,随手关好门,一起问她:“发什么呆呢?”

宁鸽说:“我在想,这个副本和以前的副本都不一样。在这个副本里,每个人都把命交到了鼓手手上,万一鼓手犯了错误,他们就跟着一起死,其他玩家除了祈祷鼓手不犯傻,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宁鸽攥了攥手环,“我手上握着大家的命。”

裴寒坐在床边,“就像副本情节里,小队的这几个人,手里攥着的是全人类的命运,责任重大,其他人的命,全都在他们身上。”

宁鸽点点头,沉思不语。

珞兰也在另外一边坐了下来,“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副本,按经验,并不会让已经做过鼓手的玩家继续做鼓手。系统说鼓手是‘随机抽取’,我觉得未必真是随机。”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宁鸽的头,“副本在主动选择你,继续安心带队吧。”

被一个人摸头,就等于一定要被两个人摸头。

果然,另一只手也立刻摸了上来。

珞兰忽然对裴寒说:“你比我多摸了半秒。”

裴寒冷漠道:“绝对不可能。一毫秒都不差。”

珞兰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一毫秒都不差?你是属秒表的?”

裴寒也眯了眯眼睛,“那你怎么知道刚才差了半秒?你是属秒表的?”

珞兰不再跟他废话,又把手重新搭在宁鸽头上。

裴寒的手也毫不含糊地搭上来。

两个人彼此嫌弃,谁也不想碰到谁,一个罩住宁鸽的头顶,一个捧住宁鸽的后脑。

谁都唯恐这次对方的摸头时长超过自己,谁都不松手。

坐在床上,头上顶满了手掌的宁鸽:“……”

人生就是绝望。

幸好他们只不过是摸头而已。

宁鸽尽可能摆出生平最冷漠最严肃的表情,“你们两个不许再摸了,我要睡觉了。”

两个人终于收回手。

果然,手才离开宁鸽的脑袋,珞兰就低声说:“不公平,昨天下午他还多亲过你一次。”

他是说两个人都没清醒的时候,监察官确实轻轻吻过一下她的嘴唇。

宁鸽吓了一跳。

摸头大混战还行,别的大混战会要人命。

宁鸽说:“绝对不行。那时候你们两个都还没醒,不算数,特殊情况,过期不补。”

珞兰用漂亮的眼睛看了看宁鸽,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从床边站起来,挪到他的地铺上。

他的姿态让宁鸽瞬间心软。

这明明就是裴寒本人,只因为出现得比另一个稍微晚了一会儿,就让宁鸽不由自主地有点偏心。

宁鸽咬了咬嘴唇,妥协,“就……让你亲一下脸。”

另一个立刻转头看着宁鸽。

宁鸽补充,“一人一下,就轻轻一下,不许攀比,不许拖时间,要是这样还不满意,就什么都没有了。”

珞兰也看着宁鸽,大概还是觉得她偏心,不过在什么都没有和两个人都有之间衡量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在宁鸽左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晚安。”

气息吹拂在宁鸽耳侧,让人脸红。

裴寒也过来,用一只手撑着床,倾身在她右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宁鸽鲜明地感觉到,他靠过来时,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沿。

这个心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