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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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裴元彻抱着她好好亲昵了一阵,才叫宫人进来替她梳洗打扮。

……

半个时辰后,俩人都换下庄重繁复的礼服,穿上轻便又不失规矩的常服,宛若一对璧人般,一道往太极宫而去。

坐在轿辇上,顾沅还是忍不住心头疑惑,问了裴元彻为何会突然问起张韫素和陆景思的事。

裴元彻也不好说,还不是看在你和咱前世的儿媳妇面上,孤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总不能明知道陶家是个火坑,还眼睁睁看着张韫素往里头跳。

虽说前世的儿媳妇不错,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与沅沅会有几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说不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道理他很清楚。

“孤只是想着,若是她与陆景思能成一对,景阳也能死心了。”

“原来如此。”

顾沅恍然,原来殿下这是为五公主着想呢,不过

“殿下,你不喜欢陆小侯爷么?他年少有为,相貌英俊,家世也不错,与五公主也算得上良配。”

裴元彻眼眸一眯,“他英俊,还是孤英俊?”

顾沅,“……?”

裴元彻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顾沅忽然想到端午节那回的事,于是讪讪地笑道,“殿下龙姿凤章,英武非凡。”

裴元彻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回归正题,“孤给景阳看中了一门更好的婚事。”

“不知是哪家?”

“陇西谢国公府,谢纶。”

裴元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待会儿他也在宴上,孤指给你看。”

晚霞将天际染成一片艳丽的红色,一群鸟儿擦着琉璃瓦掠过,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剪影。

轿辇在太极宫停下时,殿内已然宾客满座,喧闹无比。

裴元彻牵着顾沅的手,想到此次是她第一回参加这般隆重的宫宴,且所坐位置也在显眼之处,于是垂下眼,低声道,“别紧张,有孤在。”

顾沅点了下头,心里却是半点不慌。

她也不知怎么的,按理说这种场合她应当是有些怯的,可走到这宫殿门口,她忽然有种应付自如的熟悉感。

尤其是裴元彻这般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大殿走进去,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

伴随着这道细长的通禀声,嘈嘈杂杂的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肃立于一侧,抬齐齐行礼。

一袭朱红色夔纹圆领袍的裴元彻牵着顾沅,面色淡淡,语调清冷,“免礼。”

说罢,他与顾沅踏着红色地衣,一步步往上座走去。

两侧的王公重臣及女眷们不动声色的抬头,当看到那裴元彻身旁坐着的太子妃时,眼里都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惊艳之色。

顾沅今日穿着一件蜜合色折枝花刻丝外衫,下着一条雾白色暗纹宫裙,梳着端庄寻常的同心髻,发髻后别着两朵镶着七色宝石的珠花,鬓边插着一支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在明亮的烛火之下,熠熠生辉。

她那张脸不需要浓妆艳抹,只淡描了眉,稍点了唇,自有一种明艳端丽的美。

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虽然只那般安安静静坐着,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宛若一颗散发着柔和亮光的明珠。

众人皆惊叹于太子妃的美貌。

之前没见过她的人评价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太子妃真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啊!”[1]

之前见过她的人评价道,“从前的太子妃宛若一朵深谷幽兰,高洁清雅,不染尘埃般。如今嫁了人,多了几分风韵,像一株开得正艳丽的牡丹,艳冶柔媚,光艳逼人。”

这些私下里的议论,顾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身旁男人好像又不高兴了?

“殿下,你怎么了?”她疑惑的问。

裴元彻面部线条冷硬,看到顾沅那娇媚的小脸,心头又生出那强烈的冲动,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美。

他捏紧手中酒杯,淡声道,“无事。”

须臾,又对身后的李贵吩咐着,“太子妃饮不得酒,去备些葡萄汁来。”

李贵应诺,忙下去了。

邻桌的二皇子妃邹氏笑眯眯对顾沅道,“殿下待你可真体贴,这新婚燕尔的就是不一样,像我与你二皇兄,成婚十五年了,早没了这份暖心。”

顾沅眼角余光扫过装作没听见这话的二皇子,扯着嘴角笑了笑,只道,“我酒量不太好,殿下是怕我酒后失态。”

说话间,外头传来太监的唱和声。

顺济帝与崔皇后来了。

殿内众人再次起身相迎,齐齐拜道,“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帝后入座,态度温和的说了一番开场白后,便让众人入席。

在宴饮之前,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特殊环节——后宫女眷献上贺礼。

先是崔皇后带着后妃们一个个献礼。

顺济帝坐在上座,笑容满脸,见着好的,便点头夸赞两句,那被夸的妃嫔自然是受宠若惊,递一个多情的媚眼,再娇滴滴的谢恩。

顾沅坐在下首瞧着,都忍不住想,当皇帝可真是享受,有这么多环肥燕瘦的美人儿捧着、围着,一个个俏生生、千娇百媚的,便是当物件摆着跟前,也是赏心悦目的。

转念再一想,皇帝是享受了,可从那些妃嫔的角度去想,要与这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那是何等的压抑与悲哀。

思及此处,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侧脸轮廓深邃,鼻梁立体又挺拔。

似是感应到注视的目光,裴元彻略一侧眸,见她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凤眸一眯,“怎么了?”

顾沅忽然弯起眼眸,朝他笑了下,“殿下,你真好。”

这一笑,霞光荡漾,满室生辉。

裴元彻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她夸他了。

她夸他真好……

内里翻江倒海,他面上却是不显,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腰背,“怎的突然这般说?”

顾沅没说,只朝他眨了眨眼。

这时,正好轮到她们这儿媳辈的去献礼,顾沅忙提着裙摆起身。

裴元彻表情严肃,抬起手按住胸口。

只有他知道,她看向他时,他的心跳得多么疯狂。

……

顾沅虽为太子妃,献礼却是按照长幼顺序来的。

二皇子妃与三皇子妃先献礼,她们一个送了块亲手绣的天和长泰绣迎手坐褥,一个送了亲自画的寿山福海图。

顺济帝只扫了一眼,和蔼的点了下头,一侧的太监就麻利收下。

下一个,便轮到了顾沅。

她刚一上前,明显感觉到顺济帝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

虽有些不适,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大通的祝福话语,又道,“父皇,儿臣奉上的寿礼是副万寿绣屏。”

话音落,立刻有太监将那副檀木万寿绣屏呈了上来。

顺济帝黏黏糊糊的目光在顾沅脸上流连片刻,才抬眼看向那副绣屏,夸道,“这些寿字写的端正遒劲,绣工也细致精巧,不错不错,太子妃,你用心了啊。”

还没等顾沅说话,一侧的四公主昌月嗤笑了一声,“用心?父皇,这绣屏可是司制房绣娘的手艺,要说用心,也是绣娘们用心,又不是太子妃亲自绣的。”

此言一出,殿内登时静了。

昌月的生母是荣宠不衰的嘉贵妃,爱屋及乌,顺济帝平日也格外宠爱昌月这个女儿。

虽然顾沅早知道嘉贵妃母子一直与东宫暗中较劲,但昌月公主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下,她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声。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慌不忙的屈膝,从容对顺济帝道,“请父皇恕罪,这副绣屏的刺绣的确不是儿臣绣的。说来惭愧,儿臣的针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为了让这份寿礼尽善尽美,儿臣只好让司制房的绣娘代劳。不过这为底的寿字,都是儿臣亲自写的。”

她这般解释了,再加上那轻柔嗓音,恭敬的态度,真是叫人想责怪都不忍。

顺济帝本就是最“怜香惜玉”的人,见着他那绝色的儿媳妇低垂着头,如画的眉眼间是不卑不亢的神情,半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夸道,“快起来快起来,朕又没有怪你。其实,是不是自己绣得也没那么重要,重要是你们这份孝敬的心意。”

其他皇子妃及公主,“……”

待顾沅起身后,顺济帝还扭头,埋怨的看了昌月一眼,“你啊你,都是你母妃平日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下回再这般贸然插话,仔细朕罚你。”

昌月公主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父皇非但没责罚太子妃,反倒呵责自己?

一旁的五公主景阳忍不住笑了,幸灾乐祸的看向昌月:让你冒坏水,想害我皇嫂倒霉?现在被父皇教训了,没脸了吧,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