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情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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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霸气,毕竟,排名第二的哈尔哈沙只有79分,和他差了11分,就算哈尔哈沙突然爆种出个四周跳,这个分差要在自由滑追回来也会非常困难,何况他还没有。

“他是世界上第一个身处青年组,便在短节目拿到90以上分数的男单,我们可以预见的是,张珏进入成年组后,必然也会是不逊于萨夫申科、寺冈隼人的顶级选手!”

一时之间,张珏成为了全场的目光焦点,而他在例行公事的乐呵完以后,居然完全没有那种欣喜欲狂的激动。

他的情绪非常平稳。

日本体育台的解说笑着说道:“嘛,虽然已经是提前奠定了胜局的样子,但比赛还没结束,所以tama酱还是没有放松神经的意图,不愧是青年组的王者。”

离开喧嚣的场馆,世界立刻安静了许多。

张珏在房间中慢慢翻着高中书籍,却看不进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张珏立刻接起

“你好,我是张珏……”

听到那边的话,张珏顿了顿,吐了口气:“这样啊,你还好吗?”

秦雪君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她走得很快,打了很多镇定止痛的药物,几乎没怎么清醒,也没来得及看父母最后一眼,我只是内疚于自己的无能,抱歉,和你说这些……小萍很喜欢你的《秋日》,谢谢。”

张珏踱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福冈塔,其实对他来说,迎接身边人的死亡并非陌生的事情,前世他送走了自己几乎所有的亲人,却仍然不擅长安慰悲伤的人。

他盘腿坐在窗前,慢慢唱道:“若有天堂鲜花开满,多像鲜红的小玫瑰……”

秦雪君怔了怔,安静的靠着墙听完这一段《我的小宝贝》,嘴角勾起,又说了一声“Спасибо”。

“啊?你在说什么?”

听到小孩懵逼的声音,秦雪君连忙解释道:“是俄语的谢谢,不好意思,我小时候父母忙,是奶奶带大的……”

“哦哦,原来如此。”

张珏说话的声音依然平稳,秦雪君犹豫一瞬,还是问道:“张珏,我和你说这些,真的不会干扰你的赛前情绪吗?”

张珏摇头,又想起对面看不见。

“不会的,是我主动要求你告诉我这些的,如果你为了比赛瞒着我,我才要生气。”

他们聊了一阵才互道晚安,张珏捏着手机发了一阵呆。

他轻声呢喃着:“我真的不会被影响表演的。”

毕竟他都已经习惯面对这种逝者离去时留下的伤感了,即使前世高考前得知外婆去世,他也没有耽误考试啊,最后还超常发挥,比模考时多考了20分。

可能在经过失去父母弟弟以后的几年浑浑噩噩以后,他面对悲伤的能力已经变强了。

然而还是睡不着,反正自由滑在后天,张珏干脆提着冰鞋悄悄离开酒店,靠着比方向感以及路边有英文的路牌,一路摸到了比赛场馆。

主场馆已经封闭了,张珏找不到进去的地方,但副馆却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对熊孩子来说,有个窗户就够了,张珏将冰鞋往里面一抛,撑着窗台,抬脚爬了进去。

在靠近冰场的时候,他听到了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

张珏怔了怔,下意识放轻脚步声。

冰场内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灯光通过窗户落了几束进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冰上飞过,张珏看了一阵,发现那居然是他的《秋日》。

场馆内没有音乐,乐声却在他们的心间自然的流淌。

唰地一声,对方以萨霍夫跳的姿势起跳,在空中转了几周后落下,落冰踉踉跄跄的。

张珏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4S,但离足周还差180度,不过是靠着和他相似的软膝盖落冰技术强行没摔而已。

作为女单来说,光是挑战四周跳就已经很惊人了。

就在此时,对方停住动作,捂着小腹蹲在冰上,张珏连忙跑上冰:“喂,你没事?”

白叶冢妆子抬头,吱哇叫道:“你怎么进来的啊?”

张珏:“我从窗户爬进来的啊,你呢?”

白叶冢妆子:“我也是爬进来的呢……”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噗地笑出声,张珏扶住她的胳膊:“是哪里不舒服?能起来吗?”

小姑娘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能的,谢谢。”

既然大家都是偷偷跑进冰场的熊孩子,有些事也不用解释了,张珏扶着她到座位上缓了一会,白叶冢妆子就恢复了元气,兴致勃勃的和张珏说要请他喝附近很好喝的果汁。

嗯,当然是运动员喝起来也很安全的那种。

她看起来不想聊身体不适的问题,张珏也体贴的不问,不问别人不想提的事情,成年人这点分寸感还是要有的。

但在喝果汁时,她却嘶了一声,捂着嘴唇,还和张珏挥手。

“我没事,就是牙龈炎,有点流血,不耽误比赛的。”

张珏面露无奈:“你这话应该和你的教练说,你有和他报告过身体情况吗?”

妆子睁圆眼睛:“我当然有啦!”

张珏立刻判断出来,嗯,她没有。

行,对于运动员来说,口腔问题影响不大,至于捂着小腹应该是痛经,张珏以前在商演就看过她这个毛病,因为觉得和女孩子谈论这个有点冒犯,张珏也不说,只摸出一个口罩递过去。

鉴于这个女孩在日本国内的高人气,万一被人拍到她晚上偷溜出门肯定会有负面影响,她看起来也知道这点,居然还带了墨镜出来,但大晚上的戴墨镜就更可疑了好吗?

妆子也意识到这点,面上便有些讪讪。

要是换了往常,面对这种情况,张珏会借口去买东西,让女士自己先回去,他后回去,也算避嫌,但现在是晚上,秉着对女性安危的担忧,他才和妆子上了同一辆回去的巴车,两人一个坐车厢后方,一个站在前边。

过了一阵,妆子扶着扶手蹭到张珏身边,眼睛亮亮的。

“tama酱。”

张珏斜她一眼:“怎么了?”

“就是……你能告诉我怎么把节目表演的那么精彩吗?我怎么也做不到把情绪表达得那么恰到好处,请教教我!怎么像你那样表达出如同”

张珏:“就……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啊。”

身为表演时全靠感觉的天才,别说用英语了,就算用中文,他也没法解释这其中一些细腻之处的技巧。

他结结巴巴的:“情绪释放是很个人的,你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啊。”

妆子坐好,左手握拳敲右掌心:“完全由心而发的表演吗?听起来好厉害,不愧是你。”

她弯弯眼睛:“我不擅长比短节目呢,每次都是靠在自由滑堆砌难度把分数追回来,如果我也可以做出这样的表演,明天的短节目肯定也能拿第一了,观众们也都会铭记我的节目?”

这种渴望被铭记的心态,听起来和他上辈子明知自己快要退出舞台,却还是想留下一首好歌回馈粉丝的心态差不多。

张珏鼓励道:“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妆子高兴地点头:“嗯!”

然而说着这话的人,在短节目跳3A时出现严重失误,最后以75.18分位列本次总决赛成年组女单的倒数第一位。

张珏坐在观众席上叹气:“果然是不擅长比短节目的人。”

这惨烈翻车的样子,和他自由滑浪到沟里的衰样也差不多了。

话说,她这次失误和痛经、牙龈流血没关系?

张珏有点担心,不过这丫头既然还能在kiss&cry和镜头比心,那应该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