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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摆着是上次对抗惹得祸,赢都不行,必须赢得彻底。尽管只是演习,也必须要干得漂亮。
不甘人后的贺泓勋也很重视这次演习,身为和平年代的军人,每一次演习,每一次对抗,都如同真正的战争,他从来不掉以轻心。无论对手是强,或是弱。
贺泓勋不是临阵磨枪的人。他不过是想在强度过大的演习开始之前给战士们些压力,如同他回部队第二天早晨训话时说的:“不给点压力,你们就给我轻飘飘!”
都说榜样的力量远大于纲领。在这段高强度训练期间,身为侦察营老大的贺泓勋同志除了担负指挥全局的重责,挺拔的身影始终出现在训练场上。他与战士们一起迈壕沟,跳矮板墙,过云梯,以及对体能消耗特别大的武装四百米障碍,他都没有落下。
“卧倒……低姿匍匐前进……”
听到口令的战士们利落地趴在地上,一爬半天不起来,双膝双肘已经磨得出了血,但依然昂着头。这就是身为军人的气势,即便是倒在地上,也不能对敌人低头。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贺泓勋四肢紧贴在地面上,动作如同一只壁虎,当他第一个爬过终点线的时候,他不顾手臂上被碎石划出的伤口,高声说:“侦察营的兵当得起战地之王的名,必须经得住高强度训练的苦。你们是一名军人,怎么像只乌龟?慢腾腾的等我踢你过终点啊?”
在营里,他是战士们的领导,首长,以一种路标的形式存在,掌握着整个侦察营战士的命运。自然不会将温情的一面轻易展现出来。
他手底下的兵深知营长不是真的骂他们,而是给他们鼓劲儿。他们咬紧牙关,用尽浑身力气,快速地爬过终点线。
说实话,训练场上的营长并不多见,但贺泓勋绝对是个例外。用易理明的话讲:“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找不到贺泓勋同志,直接到训练场,一抓一个准。”
结束一整天的训练,累得东倒西歪的战士们都洗洗睡了,贺泓勋却还在办公室忙着。眼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健盘上快速地敲打着,在布置演习中一项重要项目——7天7夜之内在复杂地域行军数百公里的事宜。
喝水的空档他想起放在抽屉里“休假”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牧可打个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十分了,他蹙了下眉,自语自语了句:“应该睡了。”边开了机。
熟睡中被手机铃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牧可以为又是向薇,摸出手机看也没看就直接挂掉,然后蒙上被子继续睡。
大约过了三十秒,手机再次响起来,吵得她睡不着。牧可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闭着眼晴说:“你是不是觉得抽着抽着我就习以为常了?向大小姐,求你别骚扰我了,我气数已尽。”
那边沉默了。过了片刻,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是我。”
“啊?”牧可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触电般睁开眼晴,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像小乌龟钻进壳里般钻到被子里,压低声音说:“半夜三更打电话吓人啊?”
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声音,贺泓勋控制不住唇边的笑意,他问:“睡了吗?”
牧可没好气地甩出三个字:“睡着了!”想到这几天他关机的“仇”,她低声抱怨道:“你怎么总是关机?电话是摆设,找人不用啊?”
贺泓勋放松在靠坐在椅子上,很耐心地解释:“在部队,交通靠走,通讯靠吼。你以为像你们学校找个人还操起电话细声细气地说‘找某某老师,请问她在吗?’我找人的时候吼一声‘人都死哪去了’他们立马到位。”
被窝里的牧可咯咯笑了,怕吵醒苏甜音,她捂着手机说:“那我发的短信呢?也石沉大海了?”
“你给我发短信了?”贺泓勋挺惊讶,没想到小东西居然挺主动,他笑着说:“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我从不看短信。”别说短信了,不外出手机他一般都不习惯戴,有事都是打军线。
牧可说:“你是古代人吧?社会进步的产物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丝毫不介意她的批评,贺泓勋问:“这两天没闯祸吧?按照计划明天上午基地的战士们要给你们进行演示表演,下午是一对一指导式的打靶训练,你行吗?”
牧可闻言委屈抱怨:“说你把我们当特种兵训你还不承认,居然还要打靶,我会牺牲掉的。”
“多少学校申请安排打靶训练都被驳了,你居然不觉得荣幸?小同志,觉悟有待提高啊。”
“锤炼你的侦察兵去吧,等我射穿你的靶,让你美!”
贺泓勋纠正她:“说话不要有攻击性。”
牧可回嘴:“早晚让你领教我的杀伤力。”
“我不怕你的杀伤力,我担心你的脸。”
“脸怎么了?”
他说:“明天打靶时拿个锅盖,保护脸蛋。”
“解放军同志,我是打靶,不是靶打我脸!”
……
这通恋人之间的通话依然在唇枪舌战中结束,牧可枕着那句:“小同志,我看好你!”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打靶训练如期而至,牧可站在集合队伍里,显得倍儿精神。
靶场的较量
为了让受训学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一对一指导式打靶训练,而不是形式化地走走过场,贺泓勋之前重新修正了计划,将训练基地的战士们每日训练的科目进行了适当调整,在不影响日常训练的情况下顺便完成演示表演,同时将各班级打靶时间错开,由袁帅所带领的学员第一批接受打靶训练。
在教官的带领下来到打靶场后,靶场里的负责教官向学员们讲解打靶要领和要求,最后还不忘神情严肃地补充了句:“枪,是军人的第一生命!”
同学们异常兴奋,尤其是男生。康博激动得有点按耐不住,报告也没喊,大声问:“教官,那军人的第二生命是什么?”
走进靶场后已将玩世不恭的态度收敛起来的袁帅横了他一眼,像是批评他问的问题太没有水平,反问道:“你觉得呢?”
康博认真地想了想,又和旁边的两名同学低声交流了下意见,胸有成竹地说:“手榴弹。”
与靶场教官对视了一眼,袁帅被气得抬手摘下康博的帽子使劲在他脑袋上抽了一下,喝道:“亏了你不是我们营的,像你这种熊兵,不用我们营长动手,我收拾得你满地找牙。”
闻言,全场大笑。
康博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不死心地说:“不是手榴弹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还大规模杀伤武器呢!”袁帅觉得他儒子不可教了,指着他的鼻子训斥道:“不要怀疑我国军队的作战能力!当你小命都没了的时候武器就是废铜烂铁。”
第一次见袁帅这么严肃,牧可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特别像一个人。心想:果然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
说枪是军人的第一生命是强调军队及军人和枪的关系及重要程度,偏偏遇上个较真的学员非要知道第二生命是什么,激得袁帅挪用了贺营长教训过他的话,直到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问出这种蠢问题时老大气得恨不得削他一顿了。实在是,太没水平。
接下来,受训学员15人一组进行打靶训练。可能是天生对武器比较感兴趣,男生们进行得很顺利,几乎不用负责教官过多的讲解,已经迫不及待地瞄准靶子,扣动扳机了,还有人打出了八十环的成绩,博得全场一阵掌声。
到了女辅导员和女同学时进度极为缓慢。教官不止一次亲自为她们示范了射击的标准姿势,一再强调不是实弹,只要按程序操作,掌握要领,绝对保证安全,苏甜音还是不敢扣扳机,甚至觉得趴在席子上射击的姿势不雅。
袁帅被她气得不行,一边指挥她趴在席子上,一边说:“这是射击训练,不是模特比赛。”
苏甜音不情不愿,小心翼翼地卧倒,还不忘拉拉迷彩服的前襟,抱怨说:“那么多靶子,我打哪个啊?”
袁帅把枪架好,没好气地说:“爱打哪个打哪个,随你高兴。”
苏甜音一脸迷茫:“一个都打不中怎么办啊……”
不等袁帅说话,排在后面被磨得失去耐性的牧可跑过去捅捅苏甜音的后腰,小声说:“别丢人了,没人在乎我们这些业余人士的姿势,赶紧射吧,不信你的成绩差得过我。”天太热了,她快被晒死了,真怕苏大小姐再磨蹭一会儿,不用装就能晕倒了。
苏甜音问:“你什么成绩?”
牧可淡定地答:“十发子弹,九环。”
“啊?”袁帅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觉得儒子不教的人不是康博,是他认为很博学的牧可老师,抹了把额头的汗,他说:“你这不会是吉尼斯世界记录吧?打破的难度很高啊。”见过射击成绩差的,没见过这么差的。
苏甜音哈哈笑,“难怪今天打靶你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是太有底了。”
牧可傻傻笑了:“有九环的成绩垫底我担心什么。”
这回知道贺泓勋同志为什么把打靶训练的时间记得如此清楚了吗?因为四年前他手底下有位小同志不止拿了内务“第一名”,也同时成为了靶场的“焦点人物”。在部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兵都见过,像牧可这样十发子弹仅打出九环成绩的人他绝对没碰到过。可想而知,身为机械全能的营长同志当时得被震慑成什么样子。
回想那年那天的情景,是这样子的。
第三天的射击快结束的时候牧可终于扣动了扳机,贺泓勋的成就感还没来得及成形,面对她打出的九环成绩,彻底被雷倒了。
他握紧了拳头,皱着浓眉偏过头咬了咬牙,松开手后摘下作训帽狠狠耙了耙头发,一脸挫败地离开了靶场。
见他气得说不出话,成绩可观的牧可忽然心情大好地笑了,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她孩子气地说:“气死你!”
贺泓勋的一世英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在了牧可小同志手里。由于她突出的表现,军训的所有评比,内务,射击,会操等项目,全部因为这个组织纪律性淡漠,纪律观念松散的小丫头拖后腿成了垫底。所以,牧可强大的破坏力,贺泓勋是领教过的。要不,他怎么可能在八百多名的受训学员中,独独对她印象深刻。
有了牧可的前车之鉴,苏甜音顿时有了信心,她听从袁帅的命令行事,在“砰砰砰”的枪声中,心潮澎湃地射完了十发子弹,成绩六十七环。
看着苏甜音和牧可兴奋地直跳,袁帅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个女人实在是无药可救了,要是他打出这样的成绩,早被老大踢屁股了。
打靶上枪声此起彼伏,学员们越打越勇,牧可被现场气氛感染,也开始摩拳擦掌,有点跃跃欲试。
身后响起熟悉的男声,有人问她:“对于你九环的记录,是打算保持还是突破?”
四处张望的牧可突然听到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时看见身穿作训服的营长同志站在她旁边,目不斜视地望向靶场。
没有想到他会来,牧可怔了怔,随即警惕地朝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每组待训人员离得有点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她才问:“你怎么来了?”
贺泓勋偏头看她,眼带笑意:“见证你的历史性时刻。”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牧可想踢他。
见她扭过头不理人,他解释:“任务还没结束,过来检查。”演习的事还有时间准备,安排好营里的事,政委让他随时过来看着点儿,有些不放心以袁帅为首的这些年轻军官们。
轮到牧可射击时,贺泓勋没有跟过去指导动作,只是与靶场负责教官并排站在远处看着,偶尔侧头交流两句,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靶场。
牧可趴在席子上,扶住被袁帅架好的枪。
袁帅忍不住提醒:“牧老师,您手下千万别留情,往死里射吧。”
闻言,牧可歪着脑袋对他笑了笑了,伸手把帽遮转向了脑后,不等袁帅提醒三点一线,已经闭上一只眼晴,瞄准目标,然后直接扣动扳机,子弹“嗖”地一声飞射出去。动作做得有板有眼,一点儿不含糊。
本来都是打完了才报靶,不知道什么原因,牧可才射出了一枚子弹,就听到报靶员大声喊道:“九环!”其实是之前学员的成绩都太不理想了,好不容易出现个九环,报靶员有点激动。
随即感觉到有道目光投射在她身上,牧可呲牙乐了,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小得意。谁说她不敢摸枪的,她只是不喜欢而已。
袁帅震惊的程度不讶于贺泓勋,他瞪大了眼晴问:“同志,你确定打出的是十弹九环的成绩?不是一弹九环?”进步还是大大的嘛。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看她这小身板子,不像高手啊。
牧可挑了挑眉毛:“一弹一环,最后一枪脱靶了。”
十枪过后,牧可的成绩是九十环。
相比四年前,进步呈飞跃驱势。
这时,借用一句电视台词十分恰当:“进步快源于起点低。”
绝对是故意的。他居然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片子和他耍阴谋诡计?贺泓勋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她那一枪打一环的成绩其实挺本事。
之后在贺泓勋的授意下受训学员们有幸见识到了狙击步,不过这并不在训练课程之内,所以靶场负责教官做完讲解后,只是试探性地问:“哪位学员想试试?”
最积极的莫过于康博和之前怕得不行的苏甜音,牧可受不了投过来的无数道期待的目光勉强站了出来。于是,三人被带到狙击步前面,分别由靶场负责教官,袁帅,及贺泓勋指导操作。
贺泓勋一脸严肃的握住枪,边讲解边做示范动作:“射击的时候要顶住锁骨,不能有空隙,否则承受不住狙击步的后挫力会很疼……”顿了顿,他琢磨着需不需要讲解得这么详细,觉得以牧可小同志之前的小露身手,没准会再给他点惊喜。
牧可的身体紧挨着他,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觉得他认真的样子特别有味道,目光不自觉下移到他身穿的作训服,判断他穿的军装型号应该是五号三型的,显得他的身材特别“铿锵有力”。
请中文老师原谅牧可乱用成语,主要是贺泓勋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她是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原本就占有身高优势的他,经过多年训练,即便隔着衣服,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
意识到竟然在偷看他,牧可懊恼极了,她赶紧扭过脸,一本正经地听他讲解,却听贺泓勋沉声问道:“对我的硬件还满意吗?”
他们要PK?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发现,男人其实有一种特殊的生理属性,就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再正派的,也会变得不正经。转变的根源在于,他是否动了情。
自从与牧可的关系升级后,贺泓勋的这种属性开始自动觉醒。
关于硬件这个问题,对于一个第一次谈恋爱,且时间尚未超过三十天的单纯的女孩儿而言,实在是过于深入了。换作别人,估计脸肯定霎时烧得通红,做害羞状难以启齿。然而,牧可小同志却是一名钢铁战士,综合素质绝对是过硬的,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坚硬。四年前就有本事把贺营长气得哑口无言的她,怎么可能轻易败给他的“调戏”。
怔忡只是几秒钟,然后她很平静地转过头直视他的眼晴,淡然地篡改了一句广告词,贺泓勋听到她反问:“我的满意,你的追求?”
如果说之前牧可的射击成绩震慑得贺泓勋还活在她无意间制造的阴影中,那么,今时今日牧可给出的回答,简直可以让他后半辈子都活在郁闷之中。
再次领教了她过人的实力,贺泓勋觉得小女朋友的潜力似乎无限大,随时都有可能在激发中暴发。
见他黑着张脸不说话,心里的紧张感莫名消失,牧可微红着脸蛋笑弯了眼晴。利落地从他手中接过狙击步自行架好,重新趴倒在席子上,在康博和苏甜音还在教官的指导下找扳机时,她已经就位,纤小的手放在了扳机上。
时间静止了片刻,牧可偏头问他:“怎么没有瞄准镜?”
“问题倒是很有专业水平。”贺泓勋的火气还没消,他挪了挪位置,作势帮她托枪把,漫不经心地说:“瞄准镜是配备给狙击手的,你就这么打吧。”
尽管牧可不是专业人士,可她这个人有时比较较真,认为既然要做就该敬业一点,否则很没水准。所以对于贺泓勋的回答她不甚满意,便叫他:“贺营长。”
“嗯。”他随口应了声。
她出人意表地说:“我们PK吧?”
“嗯?”贺泓勋怀疑自己听错了。
迎视着他从惊愕到质疑的目光,牧可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我们PK。”接着还挪用了袁帅的一句话,她说:“和他们玩,发挥不出我的水平。”样子就像她是多高的高手,其实身高不过一六三。
真是造反了,居然要和他比试射击?!他的单兵作战能力绝对不亚于他指挥全军的能力,敢在军事上和他叫板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他有十足的把握闭得她不知东南西北,可她不是敌军,是他正在努力发展成家属的女子,让他以什么水平和她比?输赢都不是回事。简直是,胡闹。
贺泓勋的脸又黑了几分,与她对视几秒后,他摘了作训帽别在肩膀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给你一分钟时间重新思考。”
愤愤不平他拿硬件显摆取笑她,牧可心里早有了主意,她笑得像只小狐狸,故意激他说:“你就说敢不敢比呗?”
明知她采用的是激将法,望着她坚定的目光,贺泓勋无奈了,好半天吐出两个字:“别闹!”神情依旧是严肃的,但语气却是十足的妥胁意味,像是在说:“小姑奶奶,你就消停点儿吧,咱俩谁跟谁啊,完全没必要比。”
牧可将他一军:“谁闹了,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设性的想法,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反悔。”
贺泓勋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牧可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最后他只得站起身来,撂下句:“就作吧!”便朝靶场负责教官那边去了,走出两步又转了回来,样子像是要劝她别比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嘱咐,他说:“记得一定顶紧了,要不几枪下去你的肩膀就交代了。”尽管抬出来的狙击步是同类型狙击枪中后挫力最小的,他还是担心她瘦小的身何抵消不了狙击枪的后挫力。
了然他的关心,牧可心里暖融融的,朝他低喊道:“不许让我,那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我一样反悔的。”
还威胁他!不得了了。贺泓勋背对着她叹了口气,心想早晚得把这小丫头收拾得服贴点,否则动不动就反悔,真够他受的。
袁帅听闻老大要亲自上阵打狙击步,又看到不远处牧可堪称专业的姿势,他激动了,居然扔下苏甜音,背叛了营长,冲到牧可旁边,贼兮兮地说:“死定了,你死定了这回。”
牧可不解:“什么死定了?”
“我们老大是神枪手,别说这种条件,就是比这再差十倍,你都会死得很惨目忍赌。”
牧可不以为意:“大不了就是满冠呗。我还不信他能打出花来。”
“他还真能打出花来。”提起老大的光辉事迹,袁帅显得很兴奋,他说:“他可以在能见度极低的雷雨大雾天气里打出十环的成绩,而且是射中两个距离百米的靶子。”
“不是吧?”牧可有点惊讶,意识到差距确实有点大,不过又不是真要和他比试,见识见识总是好的嘛。
这时,贺泓勋喊道:“袁帅!”
“到!”
“把靶子最大限度后移。”
“是!”袁帅答应地特别大声,跑开前又小声对牧可说:“看见了吧,这就来了,瞧好吧你。”
调整完靶子的袁帅又跑了回来,他从后面帮牧可托住狙击步,嘴上解释说:“营长给我下死命令了,要是你被后挫力伤着,就罚我晚上跑圈。同志,你悠着点。”
牧可抿嘴笑,与贺泓勋望过来的目光碰上,她抬起小爪子朝他轻轻挥了挥。
她心无城府的笑容总是能轻易令他消火,贺泓勋闭了闭眼晴,无奈的眼底涌起丝缕笑意,瞬间柔和了刚毅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显得特别温柔。
靶场上师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两人身上,他们心里是有数的,相信牧可老师的枪法再精准也必将成为贺泓勋的手下败将,可还是因为能看到教官一展身手而激动雀跃不已,甚至很感谢牧可给他们提供了这个观赏的机会。所以,居然大声地喊起来。
“牧老师,加油……加油,牧老师……”
闻言,贺泓勋皱了皱眉,牧可窘了。
袁帅扑哧一声乐了,他说:“我仿佛置身运动会会场。”
在师生的呐喊声中,靶场中响起了“砰砰”的枪声。贺泓勋率先射出了第一枪,紧接着牧可也扣动了扳机。眨眼功夫,两人先后射完了五发子弹,然后贺泓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蹙着眉一脸郁闷地望向牧可。
外行的学生们不明所以,袁帅也有点纳闷,他瞪大了眼晴向远处的靶子,在报靶员的比手划脚中明白了真相,憋笑得满脸通红。
比赛结束后,牧可和其他学员在袁帅的指挥下继续练习打靶。中午到食堂吃饭,贺泓勋也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牧可听到他说:“你可真给我长脸!”她眨着大眼晴俏皮地笑。
下午的训练依然在靶场进行,牧可没有看到贺泓勋,只听到负责教官说长官领着十名年轻教官跑五公里去了。晚上她正趴在床上看书,收到一条短信。
“来我办公室。”
原来没走。牧可回复:“睡了呢。”
过了一分钟,又收到一条信息:“动作快点!”
还命令她!牧可慢吞吞地又回:“肩膀有点儿疼,不想动。”
第三条短信很快发过来,那人的语气变得很温和:“过来我看看,小心肿起来。”
脸腾地就红了,牧可蒙上被子傻笑。
苏甜音轻手轻脚走过来,呼啦一声掀开了被子,问牧可:“干什么呢,比赛输了闹自杀啊?”
“讨厌,吓死人啦。”牧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跳下床呵苏甜音的痒:“让你吓人,要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苏甜音躲不开牧可的魔爪,连连告饶:“哈哈……我错了……别闹,别闹……不行了,我上不来气了……哈哈……”
笑闹完了,牧可推开门探出个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没人才拎着拖鞋,光着脚跑了出去。
洗完小脚丫的同志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窝在床上看书,似乎已经忘了某人的“盛情邀请”。
直到熄灯号吹了,苏甜音睡着了,牧可悄悄下床,趴在窗台上看向外面,果然见贺泓勋站在训练场上,无聊地耙着头发。
她猫着腰慑手慑脚地跑回床边拿起纸笔,借着投射进来的月光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装进小号矿泉水瓶子里,瞄准目标扔向了外面。
听到轻微的声响,贺泓勋抬头看向她的窗子,却见牧可用手指向右边的地面。遵照“首长”指示捡起瓶子拿出纸条,她问:“贺营长,你在干什么呢?”
好在自己没什么内伤,否则可能会吐血。贺泓勋觉得这小鬼气他的本事太高了,再拿她不下,非得减寿不可。
他深呼吸,仰头朝他招招手,示意她下来。
牧可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然后摇头。
他再次深呼吸,又朝她又招了招手,一脸的耐心。
牧可托腮做思考状,然后乖乖点了点头。
月光皎洁的晚上,令约会有着些许浪漫的味道。不过再看贺泓勋刻意板起的脸,那点为数不多的浪漫险些就散了。
牧可小跑到他面前,看着他“怒瞪”着她的神情,她扶着膝盖笑得不行。
“还笑。”贺泓勋摸了摸她被风吹得毛毛的头发,严厉的语气中有着不为外人知的温和,他说:“敢用九环的成绩向我挑战的,你是第一个。”
牧可天生就是捣蛋的料。她主动提出要和贺营长PK,然后故计重施,一枪一环,以九发子弹打出了九环的“优异”成绩,之后不知为什么死活不开第十枪,搞得贺泓勋也没法射出最后一枪了,结果以九枪九十环的成绩收场,愣是没让他了解到她的真实实力。
牧可顶嘴:“谁让你嘲笑我,还总是关机,我记仇的。”原来是因为生气才耍的小手段。
贺泓勋倒是知错就改,很诚心地道歉:“对不住了,忙得忘了开机。”又放柔了语气哄她:“别生气了啊。”
牧可嘟嘴:“我已经生完气了。”想起听说的传闻,她问他:“你下午真和袁帅他们跑五公里去了?没听他说要考核啊?”
贺泓勋点了点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庆祝下。”见她皱眉不解,他伸出右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轻责道:“今天生日,你还气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他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一天都快过去了,你说,我们用这最后一点时间做点什么比较有意义?”
实质性接触
机灵鬼似的牧可在读懂贺泓勋唇边别有深意的笑时,第一念头就是撤,做出的动作也绝对是本能反应。只不过念头终究只是念头,和侦察兵出身的他相比,她的机动速度自然是不够快的,转身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就感觉到搂在腰间的大手猛地收拢,她娇小柔软的身体随即紧贴在贺泓勋结实有力的身上,距离近到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目光从她浮起微红的脸颊移到不知该看哪里的眼晴,贺泓勋失笑:“跑什么,我又不吃你。”
无力逃脱的牧可看着他唇边迷人的笑意,快速伸手把他的脸用力扭一边去,三分气愤七分羞涩地骂道:“流氓,色狼!”
手劲儿不减,贺泓勋拥紧她哈哈笑,然后低声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肩膀是不是伤着了。你思想不纯洁,想歪了。”
居然逗她!绝对是报复!就算不纯洁也是他诱导的好不好。牧可瞬间想捶他,而她也确实那么做了,绝对的行动派。
她的人身攻击不具备杀伤力,贺泓勋躲也没躲任由她拳打了会儿,当是给自己舒活筋骨了,在把她抱进怀里时,以磁性低沉的声音俯在她耳边说:“好了,稍微撒一下娇就行了,适可而止啊。”换来小狮子一记脚踢,惹得他又笑了。
被他以情人之间的拥抱搂进怀里的时候,小兽般不安份的牧可立时老实了,而且心跳失速。
抬扛是抬扛,打闹归打闹,动起真章来她脸皮儿还是薄的。从来没和谁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儿怔怔地忘记了挣扎,只是下意识将小脸深埋在贺泓勋胸前,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连脚趾都羞红了。
贺泓勋越搂越紧,眼中闪动着深切的情意,唇边的笑意温柔。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是和牧可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她是故意气他,他都格外爱笑,成份有着无奈的宠爱和无限的温情。
空旷的训练场上,他们维持拥抱的姿势很久。牧可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磕上眼晴,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静地像只小猫儿。
没有对谁说过,她其实也在悄悄地等待着有一天被一个喜欢的人搁在心里疼着,宠着。
没有谁知道,在别人眼中看似幸福的牧可,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始终记得妈妈对她说过的话:“可可,妈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代替妈妈爱你,他才是陪你到老的人。答应妈妈,不要因为他的职业或是身份去抗拒。因为你抗拒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可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
在牧可心里,妈妈是个伟大的女人,她以柔弱的双肩为丈夫撑起了一个家,一片天。她信她的话,从不怀疑。她是个听话的女儿,一直是。
对于贺泓勋而言,抛开他的职业,牧可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毕竟,他是那么优秀。所以,在他表白那晚,她抗拒的想法最终被妈妈的话压了回去。她偷偷哭了一场,然后到训练场上跑圈,听到贺泓勋说喜欢她。于是,她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心意,勇敢地选择了接受他。
她不确定他们究竟合不合适,她只知道如果不试永远不会知道答案,而且他总能轻易地让她笑,也许,这样的感情基础就够了。
贺泓勋温暖的怀抱忽然让一向乐观开朗的牧可有些脆弱,甚至很伤感。她迟疑着伸出小手抓住了他军装的下摆,显得有些无助的动作有着依赖的意味。
她怯怯的回应令贺泓勋诧异,原本担心吓着她而硬压下去的想吻她的想法猛地撺出来,他松了松怀抱,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可是,他的唇没有碰到她的,因为他发现,牧可哭了。
贺泓勋很怕女人哭,以前是母亲,现在是牧可。尽管很倔强,可是小小的她怎么看都是柔柔弱弱的,令他不自觉地想疼她。
没有过多恋爱经验的贺泓勋哪里会哄人,他一边腾出手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好好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牧可极少在人前哭,原本只是想起妈妈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被他这么一问反而真的哭起来了,眼泪哗啦掉下来一串,凄凄惨惨的样子。
在贺泓勋拉她手的时候,她抽泣着怪他:“就你欺负我……”
“我是想亲亲你,不是欺负你。”贺泓勋边解释边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放柔了声音哄道:“好了好了,不亲了还不行么,不哭了啊,被人看见真以为我欺负你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柔有效的哄人方式了。
像是吃定了他,牧可含糊不清地回嘴:“本来就是你欺负我……”
面对小女朋友的哭闹,贺泓勋妥协:“行行,就算我欺负你了行吧。别哭了啊,本来就不好看,再哭更丑了……”
“那也没你丑。你比谁都丑。没有比你更丑的了。”牧可吸了吸鼻子,很不客气地把眼泪鼻涕全蹭到他军装的前襟上。
贺泓勋被她绕得头晕,想笑又忍了回去,只好说:“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和猪八戒是同一档次了。”
闻言,牧可破涕为笑,她抹着眼泪说:“你才知道啊,亏得你们还是兄弟呢。”
“胡说八道。”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儿当作惩罚,贺泓勋给她擦干了眼泪,不放心地问:“到底为什么哭?要说我欺负你,那也是未遂。”
牧可不想说是因为想起妈妈了,就胡乱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她说:“眼晴进沙子了。”
贺泓勋掐了下她嫩嫩的脸蛋:“风都没有,又躲在我怀里,哪刮来的沙子?脑袋里是些什么?水啊,还是稻草?”
牧可抬手打他:“没研究过,反正和你一样。”
“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记住了,要是遇上难事要和我说,否则哭天抹泪的我可不管你。”
“真不管?”
“不管。”
“不管拉倒。”
贺泓勋拉住她的手:“上哪去?”
“找管的人去。”
“黑灯瞎火的哪找去?我将就将就得了。”贺泓勋勾了下唇,牵起她的手就走。
“去哪啊?”
“我办公室。”
接着,出现一声高分贝的质疑声:“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见她死力拽着他的手不肯走,贺泓勋板着脸解释:“不是说肩膀疼吗,擦点药去。”
牧可有点扭捏:“那个,也不是很疼……”
“放心,不会趁机欺负你。”贺泓勋半拖半抱着把牧可带到他办公室,按坐在椅子上,转身去桌上取过一样东西放到她手上,以命令的口吻说:“吃了。”
端着那块水果蛋糕,牧可抬头问他:“真的是你生日啊?”还以为逗她呢。
“难道骗你不成?”贺泓勋揉乱她的头发,“袁帅他们买的,给你留了一块。”要不是考虑到军训还没有结束影响不好,傍晚兄弟们切蛋糕的时候,他特别想叫牧可过来。
牧可想了想,自然而然地叉起一小块蛋糕递到他嘴边。
某人不解风情,头一偏拒绝道:“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吃。”
牧可抬着叉子不肯放下,仰着小脸撒起娇来:“吃一口嘛,就一小口。”
听说,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听说,怕痒的男人疼老婆。这两点在贺泓勋和牧可身上得到了最佳验证。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与对方竟是如此般配。
根本控制不住嘴边的笑意,贺泓勋就着她的手吃了三十二岁生日这天惟一一口蛋糕。
以后的日子这样的情况时常出现,牧可喜欢吃的零食都是贺泓勋不喜欢的,但他还是会给她准备,她却始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喜好的,有一次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侦察过啊?”
见他摇头,她不相信地问:“真没有?”
他很坚定地答:“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牧可的胡搅蛮缠劲上来了,她不甘心地说:“这个真可以有。”
贺泓勋转过脸去,好半天才说:“这个,还真有。”
望着他别扭的神情,小同志得意地笑了。
等牧可吃完蛋糕,贺泓勋拿了一小瓶药过来:“不是有袁帅帮你从后面托着吗,怎么还是伤着了。”话语间,他已经伸手略微拉低了她T恤的领子,轻轻地抚在她红肿的索骨上。
他的手有点粗糙,应该是长年训练造成的,触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有种麻麻的感觉,还很暖和。牧可咬着下唇别过脸,小女人娇态尽显。
贺泓勋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索骨上,直到将药膏抹上小心地揉了会儿,拉好衣领才现在她的脸蛋红红的,他抿着嘴笑了,刻意靠近她说:“我发现脸红的你,还算漂亮。”
哪有他这么说话的!牧可气愤了。
在她转过脸来要回嘴的时候,贺泓勋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同时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启的唇……
军人做什么都是有力度的,包括接吻。
贺泓勋强势的深吻令牧可的心跳骤然加快,在充分体会到窒息感觉的同时,她似是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直击心防,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搂紧了怀中娇小的她,贺泓勋卸下惯有的威严,仅以男人的身份深深地吻她,从柔软的唇,滑到细嫩的颈,情不自禁地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一吻过后,牧可脖子上难免留下引人遐思的痕迹。
看了看“战果”,贺泓勋用手来回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颊,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反而说:“真是细皮嫩肉,轻轻碰了下就留这么明显的痕迹,疼吗?以后我注意了,下手轻点。”
有意义的事
还想有下次?听了贺泓勋的话,牧可抬手摸摸微有点儿微疼的脖子,以极为不友好的眼神狠狠谴责了他,然后扭过脸去不理人,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直到鼎鼎大名的贺营长主动提出愿意接受首长的惩罚才勉强给了个笑脸。
贺泓勋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内成功虏获了牧可的初吻,而牧老师也让贺营长为自己情不自禁一时失嘴留下的证据付出了代价,他负重九十斤绕着训练场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趴在贺泓勋宽厚结实的脊背上,牧可偏着脑袋把脸贴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像政审一样问了许多问题:“你老家在哪儿啊?在家排行老几?还有兄弟姐妹吗?为什么考军校?怎么会跑来军训?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除了训练还有什么人生爱好……”
贺泓勋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时而调皮时而乖巧的小人儿让他萌发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望,他也很乐意用这种直接的方式让牧可了解他,所以痛快地一一作答,毫无隐瞒。
牧可知道了贺泓勋的老家正是自己的家乡,他在家排行老大,有一个二十七岁未出嫁的妹妹,因为父亲是一名老军人,从小受到熏陶报考军校,真正对于事业的热爱源于到部队后的一场演习,从而意识到身上担负的责任与义务,二年前由连长升任装甲侦察营营长,至于为什么来军训,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命令。”
牧可眨了眨眼晴,嘟囔着说:“看来只有你的领导才能遏制你。”
贺泓勋笑而不语。他们确实有着强烈的上下级观念,不单单因为那是自己的领导,而是出于战争的需要,这是身为军人,必备的素质。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牧可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胸膛,命令道:“继续。”
贺泓勋手上用力将背上的她颠高了些,抱得更稳了,开始进一步的自我介绍,他说:“除了对绿色比较敏感外,别的都没特殊感觉,不过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都喜欢……我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不抗拒,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吃饭的要求不高……训人算爱好吗?”他笑了,又说:“我白天的时间大多奉献给人民群众了,就晚上那点时间,还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要不你培养一个?”
听着贺泓勋实在又不失幽默的话,牧可抿着小嘴在他背上偷偷地笑,细瘦的小胳膊不自觉搂他更紧了。觉察到她的接近,贺泓勋的唇角轻轻上扬,目光柔和,如同无波的湖水。
寂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叠成一抹,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微凉的夜风,轻柔地将他们萦绕。
时间仿佛静止,连月亮都不忍心打破这一瞬难得的温柔,悄然隐入云层。
到底不会乖顺太久,没多大功夫,牧可就有了新主意,她很有精神地凑到贺泓勋耳朵边悄悄地提了个建议。
贺泓勋听完,眉头紧皱:“别瞎闹啊,被战士们看到了影响不好。”
牧可情绪高涨,她笑嘻嘻地说:“你就说蚊子叮的呗,反正它们又不会只叮我。”
贺泓勋正了正脸色,很严肃地说:“被你的学生知道了,会觉得老师是流氓。”
牧可笑得像只小狐狸:“你不说,谁知道啊。”话音刚落,没征得同意的她趁他不妨快速出手。
贺泓勋怕摔着她躲闪不及,尽管下意识偏过了头,依然没能避开,脖子上被牧可使力咬了一口。
没想到她机动速度这么快,他哭笑不得:“别人的吻痕是亲出来的,我这是被咬出来的。”
“礼物我送了啊,不许说我赖皮。”清楚地看到一排小牙印,牧可得意地晃悠着小腿,还不忘伸出小手给他揉揉。
于是,在贺泓勋生日这晚的最后一点时间里,牧可小同志给他种了一颗真正的——草莓。
谁能说,这不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至少,贺泓勋终身难忘。
过了十二点,贺泓勋送她回去,到营房楼下的时候,牧可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还给他,很体贴地说:“你别上去了,被人看见不好。”毕竟还在军训期间,严格说来她也算是学员,牧可不希望对他造成不良影响。
“没事,不把你安全送到位我不放心。” 贺泓勋又把作训服披在她身上,以眼神示意她先走,然后和她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送她到宿舍门口,才说:“我明天一早还得回部队,你好好训练。”
“又走啊?”牧可清亮的眸子里有一闪即逝的失望,之前犹豫着要他说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
“忙过这几天就回来,批准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行吗?好了,抓紧时间去睡觉。”他嘱咐着,抬手摸了摸她婴儿般细嫩的脸蛋,俯下头来想亲亲她的额头,却听牧可压低了声音警惕地说:“袁帅!”
几乎是条件反射,贺泓勋迅速直起身子,敛去脸上的温柔转过身,正准备很严厉地训斥某人为什么熄灯了不睡觉到处乱逛,还打扰了他的好事,却发现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一堆的话只好自行消化,险些被憋出内伤。
牧可趁机钻进房间,扶着门框探出个小脑袋笑,很小声地说:“晚安,贺营长。”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贺泓勋偏过头无声的笑了,自语了句:“鬼灵精。”
随后几天两人又没有见面,贺泓勋忙着营里季度考核的事,牧可如常训练。她不是那种很粘人的女朋友,怕打搅他工作,没有主动打过电话,只是会偶尔给他发条短信。
“训练不要太生猛,小心闪到腰。”
“我今天打靶的成绩是九十六环,怎么样,不错吧?赶紧给点儿口头表扬。”
“看你带的好兵吧,迟到一分钟罚我站军姿一个小时,还说象征性站站。什么叫象征性?难道可以坐着站军姿吗?这回里子面子都丢光啦,你要替我报仇。”
一遍遍地看着她的信息,体会出话语间隐隐的关心和依赖,一天的劳累烟消云散了。原本不喜欢发短信的贺泓勋,也不忍心破坏情侣间这点小情趣,还变得热衷起来,很有耐心地回道:“他敢给你放水我就收拾他。”给她放水是他的专利,岂能被别人抢了去。
很快收到她的回复,牧可说:“你不让他放水我就收拾你!”
想像着她说这话时娇憨的表情,贺泓勋站在窗前笑。
这样持续了五天,这晚临睡前贺泓勋发现小女友销声匿迹一天了,他蹙了下眉,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打了过去。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她保持单线联系。
电话是通的,但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在他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牧可终于接了,声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问:“睡了?怎么今天这么老实?是不是训练太累了?”
牧可嗯了一声,好半天才低声说:“有点累,吃完饭就躺下来,结果睡着了。”
贺泓勋不擅长甜言蜜语,知道她没事也就放心了,不想占用她过多的休息时间,就说:“那你接着睡吧,要是明天没缓过劲儿来就适当休息下。”他有点后悔制定相比之下强度过大的军训计划,担心以她的体力或许真的吃不消。
在准备挂电话的瞬间,牧可叫他:“贺泓勋?”
他问:“还有事?”
牧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词,之后低声问他:“部队的工作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他笑着逗她:“怎么,想我了啊?还得过两天,等你们野外生存的时候才能回来。”
或许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也谈不上失望,反而觉得放心了,牧可缩进被子里躺下,闭着眼晴说:“那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她先挂了,贺泓勋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牧可异于平常的安静忽然让他有点不安。耙了耙头发,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但她,关机了。
牧可没有参加第二天的训练,和四年前的这一天一样,她请假了。
在没打通她电话的情况下,惦记了一个晚上的贺泓勋抽时间回了趟基地,没有在训练场上看到熟悉的身影,趁休息时把袁帅叫到了办公室,这才知道牧可昨天下午就请好了假。
“请假了?说原因了吗?”贺泓勋很意外。
“没说。假不是直接和我请的,是C大教务处打来的电话,允许她不必参加今明两天的军训。”
“明天也请了?”
“是。”
显然,牧可昨晚是有话要和他说,可他却没及时发现她的异样,细想之下就会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揉了揉眉心,贺泓勋有种不好的预感。
袁帅奇怪:“营长,出什么事了?”
贺泓勋问:“她这几天训练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袁帅的糊涂劲儿上来了,不解的问:“你说牧可?”
“废话。”贺泓勋横了他一眼。
见营长急了,袁帅赶紧说:“没什么异常啊,就是,这两天好像不太爱说话,也不笑。”
贺泓勋脱口道:“怎么不汇报?”
袁帅愣了下,不确定地问:“这,需要汇报吗?”
从大条的袁帅嘴里自然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贺泓勋等他离开后又打牧可的手机,这回开机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她。
赫义城的声音很沉,语气里充满疑惑,他问:“怎么是你?”看到来电显示上贺泓勋的名字时,他转身望了眼站在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皱紧了眉。
顾不得解释什么,贺泓勋直接问:“她呢?”
赫义城穿着便装站在树影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他神情复杂的脸上,他沉声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要么你等她回给你,要么有事就先和我说。”
凭直觉贺泓勋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起身踱至窗前,问:“她现在怎么样?”
“承蒙关心。明晚我会送她回训练基地,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问她。”说完,居然径自挂了电话。
贺泓勋没有再打,他判断这两天牧可都不可能接他的电话。独自冷静了会儿,他决定给牧岩打个电话问问,不料易理明的电话抢先进来,让他马上回部队。